“跟我进帐。”
云翘不服气:“不进,不进!”
她撇过头去。她对芊泽本是两不相厌,她甚至一度还欣赏和喜欢芊泽。只是,现在营地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头号怀疑对象就是芊泽。云翘一口咬定后,自不会放松,更不可能妥协。
“说,你是怎么下毒的,把解药交出来!!”
云翘不顾明夏的威胁,只冲着芊泽不断怒吼。围观的军士们也怒发冲冠,伸出胳膊大呼:“说!说!说!”
“说!!说!!”
震耳欲聋的声讨声,一浪高过一浪,像最尖锐的凿子一般,敲在芊泽耳膜。她微微缩起身,头埋的更低。
“都吵什么!?”
一道凛然刚烈的嗓音打断了众人的呼喊,端睿王负手劈开人群,径直走来。云翘一见是端睿王,稍稍有些收敛,却也不忘说:“爹爹,他们几个都不信云翘!!”
端睿王睬了一眼云翘,眯眼道:“事情都未清楚前,你不得如此放肆!”
“是……”
云翘皱皱鼻子,暗自瞪白眼。
祁明夏见到端睿王,只是拱手一拜,其余众人则跪下身来:“王爷。”
芊泽稍稍缓了一拍,旋即也随人流叩首。
端睿王若有所思的盯着芊泽,像是要把她从里到外,看穿了一般。他其实觉得云翘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所有的人,都自然而然的相信她,明夏相信她,刘钦相信她,夕岄也信她。但一切都是她一面之词,她和他们所说的猜测,也很可能是她故意误寻。
如今营地里果然毒发,虽没有直接证据指向她,但最可疑的,却莫过于她。
“芊姑娘,我想事情暂未弄明白前,你还是先待在帐里,莫要出来吧。”
他语句婉转,却意思明确,他要禁锢芊泽。夕岄焦急,求道:“王爷,这定不关芊泽的事。”他说时还侧脸,望向刘钦与明夏:“将军,刘钦,你们都是信芊泽的是么?”
刘钦此时早已有了摇摆,他终归是漠西的左翼军人,他更愿意站在另一边,而不会选择盲目相信芊泽。而至于祁明夏,他虽心中不信,却觉得此时把芊泽软禁,总比把她放在浪尖上,对着千万兵士的好。于是,他亦默不作声。
“你们……”夕岄暗吃一惊。
“莫要担心,本王会派人好好保护芊姑娘的安全,等到事情水落石出时,定会还芊姑娘一个公道。”
端睿王抚须,躬身望着芊泽,微微一笑道:“芊姑娘,你意下如何?”
芊泽没有及时回应端睿王的话,只是一味的缄默不语。夕岄以为她极为害怕,便不由自主的扶紧她。然而蓦地,她却缓缓的抬起柔荑,抵开夕岄的大手。夕岄满眸疑惑的望着她,她却目不斜视,从容扬脸。
“芊泽愿意。”
她目光沉稳,并无太多慌乱恐惧。
仿似刚才那头受惊的小鹿,已消失的毫无痕迹。
众人都微有讶异的望着她,这一刻,谁都察觉的到,她与之前的芊泽,有一丝截然不同的变化。
像是有什么,从内心迸发出来一般,她在一瞬变得不卑不亢,变得内敛却有力。
从最初的仓惶无措,木讷呆滞,转变成此刻的从容自若。她一直的安静,先是因为恐惧,后则更像是在静谧中思考。夕岄望着这样的她,顿时才恍悟,为什么先前,她娇弱的身子一直不可遏止的颤抖,但久而久之,她却稳然不动了。
因为她已有一颗因为决心和执念,而变得坚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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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引敌
芊泽被关在西营的僻静一角,由重兵把守。每日三餐有奴婢送来,只是进帐的都是不说话的丫鬟,匆匆搁下碗筷后,便疾步退下了。芊泽则并没有多问什么,只是盘坐在矮几前,眯眼不语,一枯坐便是一整日。
端睿王营帐。
“如何?”
端睿王抚须一问,黑眸里闪过一丝审度的意味。跪在身下的军士则据实禀报:“她什么也未做,只是在帐内日日静坐,并没有要与谁联络。”
“哦?”端睿王负手踱步,眉尖慢吞吞的挑起。她如此沉得住气,莫非真不是她做的?但如今最大的嫌疑人莫过于她,端睿王仍想静观其变。他拂了拂袖子,命令:“继续盯着她。”
“是。”
那军士狠狠一点头,挥臂起身离去。他走出帐外,并没有注意到一抹玄黑的身影正恰时躲进了阴影。夕岄黑瞳微烁,忧心之色溢于言表。他心想,王爷果然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