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众为引起门内之人警惕,用兵器敲敲打打,万一真没死却被碎心掌拍死,那就有点冤枉了。
密封坟墓空气稀薄,何夏衣衫浸湿,浑浑噩噩地躺在门缝旁,气息相当孱弱。
因为心中有执念,因为存有强烈的求生欲,她真就熬了下来。此刻,她要感谢一二三四五六夫人,幸好她们自杀够快,未浪费太多空气。
“雷腾云……”何夏艰难地抬起手,拍打着石门,虽然豪无力道可言,虽然她不知自己还能撑多久,但她还是感动得哭了。
雷腾云扒开众人,不计形象地附门聆听,当微乎其微的声响传入耳际,他不由大喜,心中大石落地的感觉,真不是一般的畅快。
“臭丫头!我就知晓你死不了!哈哈——”雷腾云这一吼,众人喜笑颜开,异口同声催促少主夫人快快远离。
何夏蚊子声回应,吃力地爬啊爬,爬啊爬,终于爬到最远的角落。
雷腾云只用三成功力,双掌击出,“砰呯!——”发出两道闷响。但石门并未如众人所想那般崩裂,而是缓缓地延伸出一条条裂缝,又听“哗啦啦”几声……坚固的石门呈粉末状飘洒落地。这便是“碎心掌”的精密所在,震碎其核心位,由里向外破裂,无声无息置人于死地。
当巨大石门如尘埃般落下……
何夏直勾勾地望着雷腾云,泪水扑簌簌流淌,他居然相信她活着,她死里逃生了。
她虚弱地喘息着,展开双臂:“雷腾云……快来抱抱我……”
雷腾云初次知晓她也是会撒娇的女人,还是在别人的坟墓里,真令他有些哭笑不得。
他三两步走上前,何夏迎面扑入他怀里,哽咽得说不出半个字。
雷腾云属于情绪化的男人,但他的情绪只展现一种,就是:怒。
“为了闷死自己,给我下迷药,我该如何夸你?”
何夏没气力大哭,只能默默啜泣:“为啥你相信我还活着?……”
雷腾云将她紧紧搂在怀里,他虽不愿面对噩耗,但心中已做好最坏的打算,如今真可谓失而复得,那种感觉无法用言语说清楚。
“……没,我猜测你已成了死人,只是不想让你的尸首孤零零留在此处。”
何夏不知怎的,或许是尝到死亡的滋味吧,心中五味杂陈,语无伦次忏悔道:“我对你那样,你却对我这样,我是恶婆子……”
雷腾云在属下面前不愿多聊,托抱起何夏,疾步走出墓穴。
魔众呼唤鼓掌,别说,少主与少主夫人还真是“登对”,一个帅秃瓢一个美秃瓢。莫非少主为追到小尼姑才剃了头发假扮和尚?嗯……真爱无敌。
“恭迎少主夫人出坟——”魔众夹道欢迎,齐刷刷鞠躬行礼,舵主肚里没啥墨水,琢磨半天才想出这句口号。
“……”何夏将脸颊埋入雷腾云肩头,她可真丢人,听着跟活跳尸似地。
雷腾云见她也知道难为情,一笑付之。
返回地面,何夏大口大口呼吸,空气啊,它是新鲜的!
“你咋这么神通广大呢?究竟是咋找到我的?……”何夏这会儿才反应过味儿。
雷腾云懒得解释,一旦返回鸡飞狗跳的晋阳城,何夏自会一目了然。
何夏以为他在气恼,低头认错:“我再不逃跑了,不敢了我错了。其实吧,还不是让你逼的,你要是少欺负我一点点,我也不会为了赚点银子傻乎乎跑去给人当陪葬,你说是不?……”
雷腾云驻足一定,咬牙启齿道:“如此说来,还是我对不住你了?”
“……”何夏吞了吞口水,摇头,摇头,摇头。
“少主夫人请喝水。”舵主递上水囊。
何夏挠了挠耳根,点头致谢:“我娘说错了,面丑未必心恶。呵呵……”
“……”您还不如别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