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狱山天煞派。”
“他们的头头叫啥?”
“姓雷名腾云。”
何夏点点头,光听派名……不大好惹。
慧净并未多问,沿路敲木鱼念经,心静如水。
待抵达小镇。
何夏见四周摆满小吃摊,哗啦啦流口水,兴奋得快疯掉了。
“师叔,弟子去那边化缘,咱们分头行动好了……”她指反方向,开溜开溜。
“跟着贫僧。”慧净师叔默道。
“……”何夏不敢反抗,只得亦步亦趋跟随。
城镇虽小,各家各户买卖却红火,女儿家最爱的玉簪佩饰等琳琅满目,何夏怀揣银子挠心挠肺,花手绢好漂亮……叉烧包真香……花裙子很俏……她看向手中钵盂,大破碗相当碍眼。
慧净走到一位富家公子面前,行礼之后,默念《地藏菩萨本愿经》——消灾、免祸、求福、避免遭三恶道苦。
而富家公子正欲调戏卖凉茶的小姑娘,见烦人的和尚前来搅局,不耐烦地扬袖轰赶:“快滚开,穷和尚!”
慧净则置若罔闻,口中念念有词,继续替此人祈福。
富家公子不屑一顾,转身调侃茶水小女,但经文的声音越来越大,富家公子直感耳孔嗡嗡作响,不禁猛然推搡慧净:“小爷叫你滚开!”
慧净并未闪躲,任此人发泄怒火。街道间熙熙攘攘,却无人相劝制止。何夏可看不过去了,她跳到富家公子面前,反推反推:“干啥你,有话不会好好说咋的?!”
富家公子就未见过不肯忍气吞声的和尚,他气得怒发冲冠,竟然将一口粘痰啐在何夏脸上:“臭和尚,再惹小爷,小爷让你们走不出这城镇!——”语毕,纨绔子弟大步流星走远,被和尚这么一闹,他已无心思挑逗良家妇女。
何夏必然当场傻眼,明明都是人,咋有些人就跟牲口似的?!
慧净撩起袖口,替她拭去脸上污浊:“忍,修行之根本。”
何夏凝望慧净清澈的黑眸,顿感遭受莫大委屈,吧嗒吧嗒掉眼泪:“我要回家,人家是娘的宝贝疙瘩,呜呜……”
慧净莞尔一笑,拉着她向井水旁走去,提起一桶清水:“脸脏了可以洗,心脏了无法救。”
何夏吸了吸鼻子:“切,我才不信你一点不生气。当和尚就得窝窝囊囊的?!”
慧净不予解释,又见一青楼女子迎面走来,他跨出一步行礼化缘:“积德行善,功德无量。”
窑姐见小和尚眉宇清秀,掩唇媚笑,暗示道:“哟,好俊朗的小和尚,跟姐走吧?不收你银子。嘻嘻……”
何夏闻声望去,只见窑姐搔首弄姿。时而摸摸慧净脸颊,时而戳戳他胸口。再看慧净,无动于衷,默念心经……哇,话说他们一家人走到哪都要去庙里拜拜,还以为所有人都尊重佛教徒,原来原来……善心人并不多。
窑姐见小和尚无为所动,又瞄到何夏,啧啧,浪费吖,一个个眉清目秀,当和尚作甚?
“随我来吧。”窑姐欠身引领,近日生意不好,姐妹们正巧无事可做,哦呵呵呵。
何夏感觉不对劲,扯了扯慧净衣抽:“师叔,我咋感觉花大姐未安好心眼呢?”
“娼。妓若有心向善是好事,无需紧张。”
何夏注视窑姐扭摆的丰臀,又撞了撞慧净手臂:“她百般勾搭你,说实话,你心里痒痒不?”
“……”
待抵达青楼门前,窑姐先行踏入,慧净与何夏则在门外守候。
但他们等了好一阵子,也不见窑姐走出,慧净耳鼓一动,刚欲拉开何夏,但一盆冰水已从天而降,打湿了慧净的衣袖以及……何夏浑身上下。紧接着,青楼二层传来叽叽喳喳的笑声:“对不住哟,小女子未见楼前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