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他是忠君为国。
或许他是一心为民。
或许他是志在伟业。
或许……
无论是什么样的理由,有一点她很明白:这桩婚事,于他秋意亭,可有可无。更甚至,无奈地延误,许是……刻意。
虽不临战场,虽不见兵戈,可家中藏书甚多,兵书也看过几本,非愚人而不知思矣。
既然如此,那又何必在意。
既不在意,又何必理会,甚至动怒。
世间事,顺其自然就好,期待与强求,往往都不得。
她曾经期望过父王的怜爱,曾经盼望过父王母亲能如书上所说的夫妻恩爱,曾经幻想过一家三口的天伦之乐,只是十多年过去了,父王母亲冰冷如昔,视彼此如路人如仇人,父王对她亦不曾减一分冷漠与憎恶。
今日,她可漠然无波地面对着幼时敬畏又孺慕的父王,可习以为常地看着父王母亲无解无止的恨怨。
所以,一次一次延婚后,她当可以平静地冷淡地不抱任何奢望地看待这桩婚事。
花开花落是无计可阻之事,那么何妨淡看花落成泥香葬魂。
“铮!”琴弦发出一声轻响,倾泠淡淡的声音和着琴音响起,“孔昭,这婚事由陛下所赐,由两府相议,由太仪府挑选吉日,最后依然由陛下决定。”指尖压下,按住琴弦,琴音止了,唯指下的琴弦幽幽颤动,“从头至尾,并不由我做主,也不由王妃做主,甚至不由王爷做主。”
“郡主……”闻言,孔昭不知怎的,心里有些酸涩。
“孔昭。”倾泠指尖再挑动,琴音顿起,夹着她淡淡的话语,“在这园子里一生,有娘有你,有巧姨有铃姨,有书有琴,有花有树,有风有水,这也没什么不好的。”
真的没什么不好的。
琴音再起,平静清畅,只是抬首间目光穿过轩窗,不经意地落在无垠的碧空。
威远侯此次来安豫王府确是为延婚一事而来。
元戎为争昆梧山脉再次兴兵,恰秋意亭代天子巡视各州军务至墨州。他素知长子秉性,既遇兵事,那不退元戎是绝不肯回帝都的。昨日已接他亲笔信,言已奏明陛下。今日陛下果然召他入宫询问,明日便会下旨延婚。虽说延婚是由陛下决定的,但威远侯还是觉得有些愧疚,是以今日还是亲自来府向安豫王先知会一声,另再郑重表示歉意。
这门婚事一而再、再而三地延后,说起来还真赖安豫王的成全。先别说儿子要出兵需征得他这位天策上将军的许可,就这每次延婚的事,若他不乐意,只要稍表颜色,想来陛下就会下旨召儿子回来的。书包 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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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 佳期佳人待佳话(6)
果然,威远侯的话只是开了个头说明了意思,安豫王便摆手让他省却了后面那一堆的歉意,只道:“意亭为国而忘私,本王只有嘉许,岂会责难,秋兄不必多虑。”
与安豫王相识多年,交情非比寻常,再且威远侯向来武人性格,不喜文绉绉的一堆虚礼,所以闻言也就真不再客套了。
两人对坐品茶,就墨州的兵事商讨起来,说了些话。眼见天色不早,威远侯便打算告辞回府。刚起身,却见刚才还与他有说有笑的安豫王忽然直直地看向门外,不由惊奇,便也往门外望去。只见长廊里远远的一道身影渐行渐前,看体态似是女子,暮色已重,不大看得清来人面貌,可那人周身似笼华光艳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