捷达不再是十年前的那个小个子的形象,他带着登山向导的身体素质回到了幻境中,成了更加可怕的敌人。铁管在搭上崔命人木棍的同时来个“顺水推舟”,直取崔命人握住棍子的手。
崔命人本可以用不下十种办法解围并且反击得让捷达失去行动能力,但时间、体力、力量对比都受到限制,只能想办法全身而退。
玲龙尝试了几次用琴声攻击,效果都不理想。她愤怒地跺脚道:“野人朋友,跟我来。”
崔命人回头道:“要逃了吗?”
玲龙点头说:“我们去找梁宇宁那个混账问个明白!”说完当先一步朝原路返回。
梁宇宁这边让火牛别轻举妄动,眼看急匆匆赶来的崔命人似乎体力不支,这让他有些意外,兽心人移动的速度明显慢过前面的玲龙,按理说是不可能的,没几步就被捷达等人追上,那些家伙除了捷达之外看上去都岁数不大,穿着十年前最时髦的衣服,与开始时赤手空拳不同,拿着板砖的,拿着铁棍的,更有甚者,拿着刀子的,杀气腾腾。
这个场景和梁宇宁不久前见过的相差不大,所不同的是对方不再是崔命人的分身,而且好像比上次更厉害。崔命人猛地回头棍子横扫,所有人都被逼退,唯独捷达身手矫健纵身跳起,手中铁管宛如毒蛇出洞直戳崔命人的胸口。崔命人忙侧身让过,伸手去夺他的铁管,捷达本不该是崔命人的对手,但现在仗着人多和对方不知是何缘故的虚弱,胆子大了,本事也见长。捷达身子刚一着地,伸腿就用膝盖去撞崔命人的裆部,崔命人大喝一声双腿并拢,看来是用了硬功挡了这一下,捷达收腿,铁管又到,狠砸崔命人的天灵盖。
玲龙这边发现后面情况不对,想转身来帮忙,梁宇宁已经赶到,喊道:“你快走!这里由我来。”
好个梁宇宁,使出自由搏击的手段,用比捷达更加凶狠的招术,身子飘起,左脚踹向捷达的小腹,右脚一伸一带,在捷达的膝盖后面稍稍用力,捷达身子一歪站立不稳,险些摔倒,梁宇宁此时已经身子着地,看看距离差不多,右拳如闪电一般击中捷达的软肋:“你不认识我了?!”
捷达本来被打退可还想卷土重来,结果被这么一喝,好像当头给浇了一瓢冰水,身子一震,愣住了。
这边捷达好像恢复了神智,那边还有一大帮无怨无悔来势汹汹的流氓:“居然还有帮手,一起死吧!”
如果换做平时,梁宇宁绝对不会像马上这样奋力还击,他常用两种选择:一、用点小法术定住对方,自己赶紧脱身;二、如果对方人不多而且看不去又不怎么厉害,他甚至可能会主动被对方打一顿,接着装模做样的跑去报警,显得自己是一个普通人。
但今天不会,他知道这是幻境,也知道就是这些人杀死了玲龙,更大的可能是当年就是捷达给了玲龙那最致命的一击。
想到这里,他偷眼看了看正独自发愣的捷达,把心中的疑惑压了压,站在气喘吁吁的崔命人身边,低声问候:“崔兄,你还好吧。”
“还挺得住,不知怎么忽然就这样了。”崔命人说。
梁宇宁说:“这些人其实都是幻境,不知道会消耗咱们到什么时候,我看还是用全力把他们拚回去比较好。”
崔命人微微点头:“听你的。”梁宇宁说:“就是现在!”
字典翻动,“冰”“封”“界”“墙”四字带着梁宇宁特有的法术同时发出,在两派人马之间形成一道带着淡淡白色雾气的屏障。崔命人则跳将起来,把几个处在越界位置上的人硬是用木棍顶了回去。玲龙也快步走回来,说道:“我最讨厌逃跑。你的字典到底有什么鬼?”
崔命人回头,惨然一笑道:“他们全是冲着你来的。你不能出事,不然大家都走不得。”说完便仰面摔倒在地。
梁宇宁对玲龙怒道:“我听不懂你说什么,我也不管你是怎么进来的,现在赶紧带上崔命人走。我要抵挡住他们,分不出手来。”
玲龙也不多话,白了梁宇宁一眼,招呼远处的火牛和捷达过来,说:“你们仔细听我的琴声,我施法离开这个幻境再说。”一曲《阳春白雪》奏响,虽不如先前那么气定神闲,带还带着儒门法术奥妙,连带着梁宇宁都感觉身子一起轻了起来,无比的舒畅。
梁宇宁赶紧自己也快抵挡不住,回头再看玲龙已经和捷达火牛消失不见,便慢慢挪到崔命人身边,腾出一只手来抓住崔命人的大木棍,说道:“崔兄,咱们也走吧!”话说完,一提崔命人,字典页面变换,化出数到金光罩住二人,转眼也无影无踪,脱离幻境。
像是从噩梦中惊醒一样,梁宇宁和玲龙同时从地上坐了起来,像是得救的溺水者。
但崔命人仍然躺在地上,仰面朝天,手里握着木棍。梁宇宁首先发现不对劲,摇了摇他:“崔兄,崔兄?”
崔命人的呼吸倒还均匀,但眼皮一点也不动。
玲龙说:“该不会是过于脱力,一时醒不过来了吧?”
她一开口,梁宇宁就好像被点着了的汽油:“我问你!不是让你压阵的吗?你答应的好好的,为什么不听话!你想害死谁?我?还是崔命人?”
玲龙的火暴脾气当然不会忍受,立马反击:“我告诉你,不是我非要进去的,你的字典像是个马达,不停指示我进入幻境,我只是稍稍一闭眼,就想是被人推了一把跑到那个我这辈子再也不想去的地方,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你的字典上到底有什么邪法?”
梁宇宁被她这么一冲也愣了,自己的法力自己最清楚,自己把小字典给他们的时候,在上面留下的法力最多也就是当作警报器使用,不可能会像玲龙说的那么厉害。
玲龙却不依不饶:“我蓝玲龙别的不提,至少不会食言,我说不去,肯定不会进去,不像某些人,法术有鬼,差点害死人,还倒打一耙?”
梁宇宁这下真的火了,典派的人最忌讳被其他派别的人说做“歪门邪道”,更何况这话是他很在意的人说出来的:“好好,我是邪术,好了吧?我的字典有问题,我收回,你就用你的琴吧,用你的硕大无比的焦尾琴,活着可以当武器——”
他本就一肚子火,玲龙的反击只会让他更加愤怒。本来他还想继续挖苦琴派的法器,结果他自己说不下去了,不是因为玲龙的臭脸,而且因为他和她都惊讶的发觉,焦尾琴不知哪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