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刺耳的重金属乐好像并没有随着骑手的远去而衰弱,他感觉有些纳闷,这是身后又是一声更加刺耳的紧急刹车声!
他下意识地避让开来,两辆巨大的加长货车咆哮着停下,见他已经离开了道路,并没有多纠缠,而是继续开了下去。
小心小新揉着耳朵在路边发愣:怎么耳朵这么难受,那音乐声和刹车声都好像一直在耳边围绕似的。
天上传来低沉的雷声,提醒着他暴雨已经不远。他顾不上噪声的影响,继续朝前走。
当他走过一家店铺的门前,那一对落地的大喇叭居然很邪门的响了起来,而且并不是什么动听的声音,只是毫无意义的啸叫。
小心小新再也受不了了,几种刺耳无比的声音作用在一次,穿破他的耳膜,直接击穿他的大脑,让他脑中一片空白,捂着耳朵在原地喘息。
“轰隆!”雷声仿佛也没那么响亮了,随后而来的瓢泼大雨也丝毫不能让小心小新的痛苦减少一丝一毫。令人疯狂的噪声一直在加剧,他感觉整个人就要崩溃了。
天色随着闪电而一明一暗的交替,小心小新虽然全身湿透,但也无法动弹,他倒在路灯下,紧闭着眼睛,耳边只有像针一样锐利的尖叫。
摩托车、货车、音箱、雷鸣,这些声音之外,好像又有很多人在嘈杂、无数人在用勺子费力的刮着瓷碗、千百辆自行车闸在捏紧。一切可以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都在这一刻汇集,让小心小新感到无以复加的心血涌动,他确定自己就要坚持不住了,这样下去,耳鸣乃至吐血都是迟早的事情。
他感觉头脑里开始空白起来,耳边慢慢地也什么都听不见了。
雨点打在他身上,一股股的寒意侵袭而来。
“嘿嘿,也许这就是死狗的样子吧。”小心小新心里想。本来在工作上就屡屡受挫的他,这次只是为了调整一下,参加了这个网上的远足团,为了放松自己的身心,没想到不顺的事情如影随形。处在精神临界点上的他开始想,如果死了,也许就什么都清净了。
从远处一路跑来的玲龙也被这奇怪的声响弄得非常不爽,手中紧抱着自己的焦尾琴不停的咒骂这个设局的家伙。
她早就想放下琴来和这怪声好好的较量一下,不过眼看远方路灯照耀下的那个人渐渐不支倒地,她还是决定再坚持一下。
“真的是想用声音来要命吗?”玲龙怒喝一声扑到小心小新身边,跪坐在地上,不去查看他什么情况,而是直接把琴安放在膝盖上。
琴派的法术随需要的不同可分作单手和双手两种方式,玲龙的单手琴可以满足一般的攻防需要,甚至可以在火场里保护着雷鬼全身而退,但是要做这种纯对抗的事情,还必须用双手演奏。
来吧,不管你是什么来头,这首《阳关三叠》就权当是送你离开的告别曲目吧!玲龙心里想着,手指开始在琴弦上灵快的拨动。
这琴声并不十分高昂,却好像一丝仙气灌进了小心小新的耳朵,让他慢慢的恢复了意识。这又是什么声音?为什么会有这样古朴的曲调在耳边奏响?
原来刺耳的噪音开始消退,他睁开了眼睛,只见一个酷似阿碧的女孩正坐在身边,面无表情地认真的弹奏着,任凭雨点打在她身上也不为所动。
那曲调简单而委婉,如泣如诉,好像在和友人依依惜别,不停重复的旋律逐步升调,像是在用力把可怕的噪音向天上推开。女孩头上分不清是汗水还是雨水,顺着脸颊与脖子向下流淌。
小心小新忽然明白过来,她是在救自己。他还不能搞明白眼前的状况,可他清楚这个女孩如果不奏琴,自己也许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你是谁?”他忍不住发问。
玲龙眼光一扬,冰冷的目光像是胶布一样封住了小心小新的嘴巴。玲龙头微微动了动,示意他继续朝前跑,那里也许有安全的地方。
他感激的略一鞠躬,快速向前跑去。
“轰隆”,又是一道雷声,小心小新猛然感觉很不对劲,这雷声为何来的这样清晰,难不成……
“快跑,要闪电了!”他回头喊道!与此同时,一道闪电从天空中歪斜着劈中玲龙头顶的路灯,而她的《阳关三叠》也在这时候达到了尾声的高潮。
所有的事情都在同一秒钟发生了戏剧性的转折,闪电像是被定格了似的,被钉在了空中动弹不得。小心小新花了大约五秒钟才放下了挡住刺眼光线的手,他发现玲龙整个人倒立着,双脚指天,头发飘散,而双手按在琴上。曲子虽已结束,但看得出来她把所有的弦都拉离了正常位置,更大的一股力量蓄势待发。
“听着,你幻境中的魔音已经被我解除了,这闪电是它最后的伎俩,你用最快的速度冲过来,我送你逃出生天!”玲龙大声说着。
小心小新没有任何犹豫地就选择了相信她,他也发现那道闪电其实并没有停下,而是不停地在缓慢扭动,像是一条被暂时制住的毒蛇,随时会再次发难。
他不敢多想,快速赶回玲龙身边,问道:“要我做什么?”
玲龙抬头看看他:“你闭眼,我数到三我们一起遁走。——三!”
玲龙的性格就是这样,如果你猜她下一步会做什么,她基本上一定不会那么做。小心小新只感到一股强风袭来,眼见着那闪电有如沧海龙吟一般飞扑过来,面前一片耀眼的光芒,接着便没有了知觉。
玲龙睁开双眼,看到坐在身边的梁宇宁和崔命人,知道自己又成功了,也顾不得劳累,翻身站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