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父母搬到台北不到一个礼拜,曾经为了母亲跟父亲断绝关系的爷爷便找上他们,愿意重新接纳他们一家三口,而他这个穷人家的孩子,转眼间成了贵公子。
一直到结束大学生活、出国留学回来,他拒绝再待在陆家的羽翼下,选择自己创业。经过三年的努力,他终于事业有成,足以照顾她,却再也找不到她。
据说是他大学毕业的隔一年,姚老爷生意失败,接着一病不起,姚夫人处理完丧礼,办妥放弃财产继承之后,便抛下三个孩子消失不见,而姚子芊则被迫带着两个年幼的弟弟离开家乡。
这两年,他持续请征信社寻找他们姐弟三人的下落,可是当初姚家的亲朋好友见死不救,根本没有人知道他们姐弟三人流落何方。
“叩叩叩。”
陈秘书抱着一叠资料走进来,摆在他右手边的办公桌上。“老板,这是下午要开会的资料,还有,杰米先生来了电话,说有很重要的事情向你报告,我安排他下午五点过来。”
杰米是不是有姚子芊的下落了?他强压着内心激动的情绪,点头表示知道了,同时交代几件工作上的事情。
待陈秘书转身离开办公室,他才起身走到右侧的玻璃橱柜前,取出里面的一尊陶瓷娃娃。
这尊陶瓷娃娃原是他要送给姚子芊的离别礼物,可是他离开姚家那一天,她竟然不见踪影,老爷说她一定是躲到某个地方偷哭了。是啊,她就是这个样子,骄傲得不容许别人看见她的脆弱,明明心肠很软,却爱装模作样。
他没办法亲自将礼物交给她,只好带着礼物离开,可是不知不觉当中,这尊陶瓷娃娃竟成了她的代替品。
杰米真的有她消息了吗?他摸着胸口,心脏跳动着雀跃的节奏。
这几年她的日子应该很艰难,从养尊处优变成身无分文,还要身兼父母职照顾两位弟弟,她是如何熬过来的?他真想快快见到她。
一天下来,她最喜欢睡前散步的时光,独自漫步在住处附近的小公园,消除一天疲惫,享受属于夜晚的那份悠闲,不必再庸庸碌碌地绕在一堆数字报表中打转,终于可以自由呼吸。
不过,人生总是有突发状况,好比现在某人突然来访,这段美好的时光也只能牺牲了。
姚子芊不安的侧头看了眼等候在便利商店外的人,睡前散步没了倒是无所谓,就怕来访的人丢出教她招架不住的难题……甩了甩头,她干么人忧天呢?
“小姐,你的咖啡好了。”
“谢谢!”她接过店员递来的咖啡,走出便利商店,顺手将其中一杯递给沈亦白。“学长,对不起,这附近没什么像样的咖啡馆,只能请你喝便利商店的咖啡。”
“应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突然接到我的电话,你是不是吓到了?”
“我很想说‘这世界上已经没有什么事可以吓到我了’,不过那是骗人的。”她若有所思的一边喝着咖啡,一边往住处的方向走去。
注视着她刚毅又娇弱的背影,半晌,他迈开脚步追过去。不能犹豫了,否则永远走不进她的世界。“其实,你请我喝家里的速溶咖啡就可以了。”
“我家的速溶咖啡不适合招待客人。”
“那我不要当客人好了。”
怔了一下,她开玩笑的道:“学长想变成我哥哥已经来不及了,我没有父母可以收你当干儿子了。”
“不是哥哥,是男朋友。”
脚步略微一顿,她继续那种不当一回事的口吻。“学长应该知道我有两个大包袱,在他们还没有独立之前,感情对我来说是奢侈品。”
“我会将他们当成自己的弟弟,你的包袱就交给我吧。”
“学长真爱寻我开心,如果不是逼不得已,没有人愿意扛下这么重的担子。”
他率先停下脚步,对着她的后背道:“我对你的心意,你一直都知道,只要可以守在你身边,我不在意要扛多大的担子。”
这会儿,她也停下脚步了。没错,从他们在大学社团初次相遇,她就看见他炽热的目光,明白他的心意,只是故意视而不见。因为不点破,她就可以假装没有那么一回事,这么做无非是不想失去这位好学长。
“学长,我们做人不能太自私,怎么可以把自己的担子丢给别人?”
“你可以对我自私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