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孤身一人前来赴约,你很有胆识。”他放下茶杯,缓缓说道,眼中透出几丝赞许。
“你到底是谁?”
他闻言,只是笑笑,意味深长地说道:“名字只不过是一个代号,有名字如何?没有又如何?终究只不过是一场空而已。”
他的话若有深意,我听不大明白,却隐隐约约感受到那话中的一股凄凉之意。
“我是谁并不重要,不过,这个东西,你一定会感兴趣。”他的语气变得有些严肃起来,从怀中取出一块半掌大小的木牌放在我面前。
那是一块三寸见方的朱漆木牌,一面刻着一只展翅欲飞的飞禽,另一面用凿空刻出“幺七”的字样,木牌的周边还雕刻着镂空花纹,略显精致。
“这是什么?”我翻看着手中的木牌,不明白他的用意。
“杀韦昌德的凶手便是这木牌的主人。”
“什么?”我闻言微微一怔,韦昌德之死至今悬而未决,凶手似乎不着痕迹地消失了,没有留下一点蛛丝马迹。以饮风阁的 实力尚未能找出几分线索,可眼前此人来历不明,却说这面木牌的主人便是我们寻找数日的凶手,这多少让我有些心存质疑。况且,他又是怎么知道我们正在追查韦昌德的死因,难道,他已知道韦昌德和我们的身份?
他见我不作声响,并不多言,又从怀间掏出一包用白帕包裹的物什。他小心翼翼将其展开,露出躺在白帕上的几枚极细的银针。那银针细如发丝,针身极光极滑,映着店中微弱的灯光,呈现出异样的光彩。
“摄魂针,极阴极毒之物,见血封喉。韦昌德便是死于此针之下。”我想起司徒所言韦昌德的左眼中有一处极细的针口,周体呈黑,显是中毒而亡,这倒与他所言相吻合。
“这两样东西为何会在你手中?”
“因为,东西的主人是我所杀。”他的语气依旧平静而淡定,只是眼中沉淀了一抹难解的深沉。
以韦昌德这等武功修为都惨遭毒手,而眼前这其貌不扬的落魄汉子却将凶手毙于其手。我不禁对他刮目相看,可他的身份与来历却似一团迷雾将我笼罩,让我捉摸不透。
他抬眼看了看窗外,窗外已是一片漆黑,只有街道两边几盏灯笼中微弱的灯光还在孤独地闪烁。他饮下最后一口茶,缓缓说道:“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剩下的就要靠你们自己了。另外……”他俯下身,压低声音轻轻地说了句,然后从椅子上站起身准备离开。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在他将要跨出房门的那一刻,我叫住了他。
第九章 魑(2)
他停下脚步,沉默了一会儿,轻轻叹了口气,道:“你会知道原因的,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说罢,了然一笑,拂手而去。
夜风淡淡,透着窗子流淌进来,面前灯盏中一豆亮光在一汪浅油中摇曳生烟。我静静望着窗外一轮孤月,陷入了沉思。
世事本多无常,而我触手所及,如有真相,亦佐之于鲜血。鲜血,能够让人清醒,可我却感到一丝隐隐的疲倦。倦意总是不经意间出现,就想像这淡淡的夜风,来之无形,去之无痕。处身江湖,总是有太多无奈,纵有一身武功,一把利刃,又能有多少改变?
末了,惟有苦笑。
入夜,静谧无声。
月光清清冷冷,淡淡地在脚下的青石板路上投下长长的影子,显得几分萧瑟,几分孤清。
茶居位于临淄城东,有些偏僻,虽不是很晚,街道上已空无一人,只有零星的几盏灯笼随风轻展。
街道上很安静,却安静地得有些诡异。夜雾微漾,沁着丝丝深沉的冷。月光变得森冷起来,一股凌厉的杀气如夜雾笼罩般降临在我周围,我渐渐放缓了步伐,手轻轻覆上了腰间的离歌。离歌似乎感应到了四周隐没的杀机,在鞘中微微地浅吟着。
忽然之间,一阵利物破空的声音自身侧传来,伴随着一股浓重的腥气。我拔身跃起,险险避过一片寒铁。刚才所站之地已覆上一片铁器,映着幽幽的月色,折射出一片诡异的碧色。
不容喘息,又有一片寒铁破空而来,我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