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咒……”谢无尘念道,“我要找的,到底是什么?”
夕误平平一扯唇角:“问住我了。”
“掌门令中没有?”
“说不准……他说没有。”
“但你要找,三百年前他从仙京回到学宫,带回来的除了杨雨教给他的阵局,还有窥见的自己的结局。”
“万鬼同哭,身陨黄泉。”
谢无尘耳边嗡鸣,一瞬间,什么都听不到了,他好像跌进了水中,口鼻都被捂住,无法撷取到一丝空气。与此同时,胸腔里却泛起一种很奇怪的感觉,酸酸涩涩的,很不舒服。
他平静垂眸,眼中所有的情绪就藉由这一微小的动作,尽数被他藏住。可右手拇指死死掐在左手虎口处,用力得指甲都陷进了肉里。
白知秋需要有人接下阵局,不一定是夕误,但一定有他。
“无尘,抬起头。”夕误很轻地说。
谢无尘不予回应。
“抬起头,听我说。”夕误重复。
谢无尘不肯,始终低着眼。少年人抽条过的身子显得异常单薄,不够温暖的光落在他紧绷的肩膀上,让他像是浸在冷夜中。
“过几天再告诉我不行么?”好半晌,谢无尘才无声笑了下,“起码要等我接过封禁阵吧。”
夕误沉沉地望着他。
灯火照得谢无尘眼前有些恍惚,他阖上眼,那些灯火便变得有些陆离斑驳,一片一片碎成他不成样子的记忆。
顺安,北函关,学宫,碧云天,被打哨的寒风在空荡荡的心口一卷,就卷得干干净净,只给他剩下讽刺与自嘲。
为什么呢?
他向他起誓,句句真心,句句不忤。可他从未向他许诺过感情,自然从未骗过他。
从始至终,白知秋都身在局外,沦陷莫深的,只有他一个罢了。
偏偏白知秋把什么都给了。
那些亲密的举动,甚至更亲密,更过分的事情,白知秋都默许了。
但当所有的温存撕开表面的伪装,就能够发现,其实与过往没什么不同,不过都是谎言与放弃,而已。
谢无尘眼眶发红,喘不上气,肩膀止不住地颤抖。这样的崩塌感,在短短几天中,他尝过太多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