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白知秋手指落下来时,衣袖带起的一点风便极为明显。
谢无尘又不甘寂寞地开了口:“白师兄,你不易容吗?”
“为何要易容?”白知秋问,最后抬指贴着谢无尘唇瓣描画一周,退开,“好了。”
谢无尘掀起眼皮,见白知秋倚靠在车壁旁捻着指腹,捻得指尖绯红。可能是见他半天无动无衷,不耐地“啧”了声:“你何时将我的帕子还我?”
谢无尘目光追着他的指尖,满脸狐疑,手却伸向胸口:“你涂了什么?”
“胭脂。”
他递帕子的手僵在半空,唇瓣一抿,尝到了些微的甜味。
“……”
“你为什么,会带胭脂……”谢无尘缓过一口气,狐疑变成了彻彻底底的不解。
“秦师姐做的,挺漂亮。”罪魁祸首满是问心无愧,甚至目不斜视地端详着他,目光盈盈,边擦手指边道:“带镜子了么?你先看看?”
谢无尘狠狠叹口气,忽而一手扣住白知秋手腕,一手撑住车壁,俯身吻下去。
有些人的天赋真的很奇怪,细数来其实没有几日,某些事情做起来是愈发娴熟了。白知秋后背抵在车壁上,被吻得有些喘不过气。在桎梏中,他侧眸的视线都逃不出去。手伊始是抵着对方的肩膀,最后却扣住了。
狭小的车厢内,连风声都不能透入,一时间,只剩两人交错的呼吸。
谢无尘如愿以偿,将嫣色染上了另一个人的唇。
白知秋皮肤白,连唇色都白,沾上一层浅红,反而艳丽起来。他抿着唇,将胭脂抿匀,声音温柔,说出的话却截然相反:“天地君亲师,人理伦常,夕误教过你尊师重道吗?”
“教过。”谢无尘回道,后一句便不怎么礼貌了,“还教过欺君罔上。”
这是夕误能教出来的东西。白知秋心道,师门不幸。
“那你怎么不学学欺师灭祖?”
谢无尘沉默了好一会,视线从唇瓣一直往下滑,看颈线入衣领,垂眸瞧着衣襟上的云纹。他的心随着目光躁动起来,最终,他别开视线,手贴上自己脖颈,含糊道:“不敢。”
白知秋就笑,又侧过头向外望去。
他身形偏薄,搂在怀中没有太多分量。人说美人在骨不在皮,可没了皮相,再美的骨也是徒劳。白知秋有这样的骨与皮,中间是一层薄薄的血肉,触手之时不至于让人觉得太过孱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