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尘昨日讲自己想入言阁,但被白知秋一番话讲得摇摆不定,故而名字尚未录入。现在批取灵玉,仗的是文松月向白知秋要的面子。
文松月大概不需要他说谢,白知秋……算了……
他又想起白知秋昨日投落的那一眼了。
那一眼中含的东西太多,他看不懂,又或许哪日能看懂,但不是现在。
就算气血亏空,谢无尘身子底子也好得很,灌了两顿治风寒的药就好透了。养身的药要慢慢喝,每日一碗。文松月不知道从哪给他找来个小泥炉,摆在屋檐下,阵盘放上就能煎药。
搞得他很是像病秧子。
用完晚饭,文松月盯着谢无尘煎药,又抱了一捆竹篾并薄纸出来,扬了扬手中的刀笔剪线:“我做些天灯,明日带去映花潭一道。”
明日……谢无尘忆起来日子,明日是七月十五,学宫集会。
在人间是中元节。
有些地方有放灯祈福的习俗。
十五,凑得是个好日子。
人间三元,上元,中元,下元。
天官赐福,地官赦罪,水官解厄。
还有中秋。
“集会不是在万象天?”
文松月“啊”了下,又“哦”一声:“是,不过我们去过中元节。”
这下轮到谢无尘发愣了:“学宫也过凡间的节日?”
“嗯……据说以前没有,后来掌门办起来的。再后来学宫学子越来越多,节日也过上了。撞上节日,集会便延后一日,连开两日。”
说到这时,文松月刚好绑完一只骨架,示意谢无尘将浆糊递近些,才继续道:“学宫名作‘汀舟’,诠意是,江河中一处安宁处。”
“世事如河,奔裹向前。”
李墨在旁接口。
谢无尘恍惚了一下。
先生曾经亦告知过他这句话。
也许是来到了先生曾经年少时成长学习的地方,谢无尘有些参望故地的熟悉感。但出现在自己眼中的,是另一个模样的学宫,使得这种熟悉感上又蒙上距离。
“学宫并不是开始就是学宫的,真要说来源,能推到不知何时。”文松月小心翼翼地贴着薄纸,戳了戳李墨,“你说,言阁里这些志怪多些。”
李墨摸了书签夹进去,才放下,驳道:“志怪还是要千象院,无情道不都是千象院传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