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我的手拉脱臼了!”
“啊?”张剑殊又是一怔。
“愣什么,快跑啊!”
张剑殊醒转原神,抱紧云儿,足尖急点,一阵风似的逃跑。这点功夫因为糅合了御气术,又从《兽卷清册》的武学中借用一些,所以速度奇快,简直是追着气球去了。
冥顽欲追,南宫道长说:“那对男女大是诡异,决非善与之辈。你怕斗不过,为师去追。”他从袖子里取出指南针似的圆盘交与冥顽,“我将溪道的八部之数传入真明盘中,你顺着指针方向就能循道而上,我们在那里回合。”
冥顽领命,师徒在此作别。
第五章秘密 第八十节:曾经荼兰
长夜明月下,气球带着滚滚的气势在林子里碾开一条道路,树木竞相摧折,百鸟乱鸣惊散,四伏的野兽没命似的乱跑。一男一女在新开的路上疾奔,把四遭的景致远远甩到后面。张剑殊回头看见南宫真人不紧不慢地追,双腿差点一软,云儿逃命中犹自乐观,贴着张剑殊耳朵吹气:“你怕呀?”
张剑殊强作镇定:“我怕什么,是你太沉,我载不动,跑不快。”
云儿蹙眉,带几分鄙薄:“那你把我丢了,你自己逃命。”
张剑殊想一想道:“也好,我先把你藏起来,然后引开老道,你回去找我师父救我。”
“哈哈,我们分不开啊。”
张剑殊又记恨他的手来:“害人的手,我不要了!”
云儿计上心头:“你真不要?不要就给我。”
张剑殊累得满头大汗,恨不得早点把身上的大累赘丢了,直道:“我真不要了,你把它砍掉罢!你要就给你。”
“那好。”云儿一本正经说,“剑殊哥哥你可记好了,从今往后,你的这只手就是我的啦。”她朝后扬起手,手腕上的铃铛清脆作响,一道道白光从缝里生出,照着南宫老道的面门劈打。
南宫道长奇道:“果然不简单,连法宝也有。”他两腕相交,护住面门,护体真气涌上,结一朵光罩。那白光打在光罩上,一颤一颤,却也伤不了他。南宫道长心道:他们内力不强。
紧接着又一轮白光打来,锋芒毕露,气浪呼啸,瞬间击中光罩。南宫道长暗自吃惊,且不说那男女使的诡计,单以他们内力而论,小小年纪就够厉害了。他不敢大意,五成内力抓在手上抵御白光,身形向后一顿,暂时放过他们。
二人又逃了一程,这才放慢了脚步逐渐停下。张剑殊只顾自己喘气调息,云儿红着脸道:“剑殊哥哥,你还抱着我呢。”
“哦。”张剑殊扔下大累赘,云儿摔坐在地,流泪大骂:“你好狠。”
张剑殊连忙解释:“就是太累了,手上打滑。”他把云儿轻轻扶起来,“你手脱臼了,我帮你看看。”
云儿白他一眼:“早好了,方才你传内力的时候我自己就接好了。只是你搂着我,我腰也酸疼了,你给我揉揉。”
这等男女大妨的事张剑殊岂能做出来?云儿天性率直纯真,又不落俗尘,男女之间的事一窍不通,提出这点要求也不觉怎么。
张剑殊不回答,云儿狡黠一笑:“别忘了,你的那只手可是我的呀。”
张剑殊耍起赖皮:“你的手,你叫它它能答应么?你叫它给你揉啊。”
云儿只能干生气:“姓张的,你记好了!”扯起张剑殊继续往前走,张剑殊连连踉跄,大叫云儿狠心。
滴、滴、滴……
从洞顶滴落的水滴不时在四周发出响声,冷雪玉机警地向四面看,太白先生的真气弥散开来,任何异动都在感觉中。洞中各处都有灯火照明,虽然有些地方晦暗。二人来到一个看似大厅的地方,四面都有通道。顶部吊灯上的火竟熊熊燃烧,看来一直有人在添油。
“也许是师父吧。”冷雪玉望着洞顶的岩石刻画,粗犷豪放,上面所画风景,与今日三仙颇有几分的相似。不过所画的人物,却是妖族子弟,自在放浪,十分可亲,让人见了也不觉得妖族可憎。
“荼兰?”太白先生默默念叨。
冷雪玉心思敏捷,玉指指定当中一棵参天古树:“就是它吧。”那树刻画夸张,竟比三仙山还高大,甚至三仙也蒙其荫蔽,就像是荼兰树哺育下的孩子。荼兰树上还结了一些好看的果子,一些落在地上,妖族孩子竞相分食。
太白先生微微点头:“可能吧,只是像而已。荼兰树是妖族的根本,妖族视之如命,奉为圣明。在人间,荼兰你是看不到的。在妖界,据说是大片大片的荼兰树林,花很艳丽,果子很甜。”
“那么,怎么会在这里?是不是……”冷雪玉若有所思。
“不错!”从一个洞里走出一个人来。
冷雪玉拔剑戒备,弱水吞吐水汽,秀眉一挑,真气已经从剑舌处迸射,钉向那不速之客。那人单掌一伸,五指燃起一团真火,把真气化散。气浪推送间,那人长发飞扬。
“我们又见面了。”太白先生转过身子,微笑以对,“星朗兄,二十年不见,别来无恙?”
星朗一身麻衣,抓着他的子母剑,表情严肃,看向冷雪玉,对太白先生说:“还有外人啊。”
冷雪玉喝道:“你才外人!好大的胆子,竟敢闯到我门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