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然仙君,沅拂师叔请。”
则青神色忐忑,不同于往日。
南无浅放下经书,冷声说道,“沅拂有何要事?让他自行过来。”
“这……师叔自是不敢扰了佛子清净。”
“既是不敢,便……”
君无心正坐起身,打断了他的话,“不妨事,我去会会那老和尚,且看看他又要说什么。”
端得一派潇洒肆意,实则心里面也是不知道这云然打的什么主意。
“你确定?”
“自然,难不成那老和尚还能吃人不成?”
南无浅打量眼前少年几眼,才轻吐几字,“他暂且不敢。”
则青自觉地低垂下头,佯装什么也没听见。
君无心面上如常,心中却是一跳,那沅拂怕不是寻常好对付的和尚,不自觉地想到那话本里的法海和尚。
衣袖轻拂,潇洒地走出院子。
正逢秋日,山风阵阵,灌得云袖满满。这仙衣有些繁缀了,君无心如是想着。
耳边梵音潺潺不绝,梵香缠绕鼻息,引得她鼻痒难耐,连连打了三个喷嚏。
“云然仙君来我寺多日,仍是如此不喜梵香,恐怕真是与我佛无缘。”
君无心抬首,看向神色肃穆的老和尚,笑意盈盈,“沅拂大师言重了,云然昨日不甚落水,染了些寒气,这才失了礼数。”
沅拂手中转动的佛串顿时停住,看向君无心的眼神更深沉了几分,视线犀利得几乎要当场洞穿了君无心的心脏。
“仙君可知,你这一身红尘浊气,染得我寺一池佛莲尽数枯败。”
满殿的和尚都看了过来,一双双尽是不善的目光。仿佛眼前之人,是个什么十恶不赦的大恶人。
君无心茫然,昨天不过沉了几朵金莲,何时尽数枯败了?
沅拂许是想起云然当时昏迷不知状况,便轻拂了几下法力,结了个大大的水镜,让她看了个真切。
水镜之中,一池莲叶尽数枯败,池水死气沉沉,丝毫不见往日的禅意深深。
这是……?
君无心震惊不已,犹记得当时只是沉了几朵金莲而已,怎么就变成这副衰败景象?该不是这老和尚在诓人?
忽地,一个模糊的画面在脑海中一闪而过,那是佛子与云然水下渡气……刹那间,惊枯一池莲叶……
回去的路上,君无心还是恍恍惚惚的。
南无浅瞧着失神了大半日的她,有些疑惑,“莫不是那沅拂囚了你的元神?”
君无心这才回神,古怪地看着他。沉默片刻之后才说,“我与沅拂说了,要进那翰云潭取净化珠,来净化佛莲池。”
翰云潭,万云寺的一个秘境,其间危机重重。
南无浅点头了然,“我与你一道进去。”
末了,空气里又传来一声轻叹,“取来净化珠也是无用的。”
……
再醒来时,云然与佛子已经从翰云潭秘境中取回了净化珠出来。
君无心和南无浅自然不知道,离开寺院后他们身上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隐隐知晓个大概。
云然仙君受了重伤,逼得显出了真身,竟是一只九尾雪狐……
君无心生无可恋地趴在棋盘边上,怎么也适应不了自己变成一只狐狸的事情。哪怕是最好看的九尾雪狐,唉!
懒懒洋洋地养了大半月,也不见身体恢复半分,反而越来越怏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