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也好,恨也罢,一切都让它随风而逝……
启紧张地抱着怀中的人回房,他的眼眸无波无澜,他的面容冷漠淡定,可是他的心里,却如翻江倒海般,不断汹涌翻滚。
他很害怕,那种害怕失去她的恐惧,似乎从他的心漫延到他身体的每一个部位,神经,最后每一个细胞都塞得满满的……仿佛要将他整个人吞噬,才罢休。
轻柔地将她放在床上,解开衣衫,一看,心中不由大喜,脸上也终于有了丝笑容,幸好!幸好!没有伤到要害。
用清水洗净她的伤口,敷上了金创药,止了血,他才真正舒了口气。手轻轻地抚上她苍白的脸颊,擦净她嘴角的血渍,然后,起身,轻轻地在她额上印下一吻,拉高被子,轻柔掖紧,转身走了出去。
是该解决的时候了!他暗叹。
“韩公子,堡主和金公子他们打起来了。”小倩面色苍白的向他奔了过来,今天也多亏她了,若不是她及时找人将自己寻回,只怕……
想到这,启微微一笑,双目精芒电闪,“我知道了,你去帮我照顾她,别再让人伤到她。”不待小倩回答,启纵身一跃,如一阵风般,消失在她的眼前。
桂苑阁里是叮叮当当的打斗声,和女子惊呼“宣,表哥你们不要再打了”的焦急嗓音。启施展着轻功,掠到了院中。
两个都是白衣如雪,一尘不染;两个都是如玉容颜,绝世出尘。他们的剑已出鞘,凌厉的杀气灌于剑锋,他们似乎都有要置对方于死地的决心。
就在他们即将近在咫尺的时候,忽然两人同时出剑,都快如电光。白玉笙的剑指向金亦宣的胸膛,金亦宣的剑指向白玉笙的咽喉。
“不要——!!”嘶声裂肺的一声破空长啸,南宫雨蝶猛地跪倒在地。
启不知何时已起身,他只知她不想看到任何人流血,所以在他们就将刺向对方的时候,“叮”的一声响,他的箫已将他们的剑挑开。
“不要打了。”他淡淡地说道,“她不喜欢。”
白玉笙和金亦宣均是一愣,手中的剑缓缓垂下,他们三人的身子也终于缓缓地落地。
“宣……”南宫雨蝶疯了般的冲向他们,一把冲进金亦宣的怀里,一把将他紧紧地抱住,“宣,我好怕,我好怕……”
白玉笙看也没看他们一眼,只是望着启问道:“她怎么样?”
“……没事。”
“堡中的下人说她满身是血?”
“……小伤。”
“我要去看她。”
启猛然站到了他的身前,伸手挡住了他的去路,淡淡道:“不必,她现在还在昏迷。”
“那你还说她不严重!”白玉笙忽然激动地抓起他的衣襟,愤恨道,“不行,我现在就要见到她。”
“白兄……”
“堡里有最好的大夫。”白玉笙打断了他的话,定定地看着他,眼眸又几分期盼,“我只是去看她,她昏迷不会知道我去过,这样就不会造成她的困扰。”
“韩俊启,”走了几步,白玉笙忽然顿下脚步,转回头,连名带姓地叫了他一声,“若是当初,她没有接受你,你会放弃吗?”
启身躯一僵,愣在当场,还不待他回答,白玉笙接着道:“我们是一样,所以……我无法放弃,对不起……”
“她早已经是我的人了。”启的这一声很轻,却足够让在场的所有人听到。
白玉笙的身躯一顿,望着启,瞳孔猛地一阵收缩,眼中不知有多少的波涛汹涌翻腾,忽然他闭了闭眼,再睁开,却已是绝决一片,“要女人我有的是,真爱一个人,爱的是她的灵魂,而不是一个躯壳,所以……总有一天,我会……我会让她心里……有我。”说完,他不再回头,箭步如飞地向院外走去。
启愣了一下,确切的说是愣了许久,直到白玉笙的背影消失在他注视中,才缓缓回过神来。嘴角不由扯出一抹苦涩又无奈的笑容,喃喃自语道:“看来,想要他放弃,是真的不可能了。唉!雪儿,没想到他对你的爱,已到了如此地步,爱一个人,是爱她的灵魂,而不是躯壳……”
他忽然顿了下来,转头看向金亦宣,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嘲讽的笑意,“那么你呢?金兄,爱一个人是爱她的灵魂,还是躯壳?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我今天来是要告诉你,我很想杀了你,可是我不会这么做,因为我永远也不想看到她伤心!所以……”他叹了口气,“到此为止,一切到此为止。”
“南宫雨蝶,”启的目光忽然转向了金亦宣怀中的白衣女子,眸中森寒的杀意一闪而逝,嘴角扯出一抹幽暗的冷笑,一字一句,沉声道,“不要再兴风作浪,否则,你应该知道,第一个要杀你的人就是……白,玉,笙。”
南宫雨蝶的身躯一颤,心虚地低下了头,往金亦宣的怀里钻了钻,企图用他温热的身子,来温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