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那漂亮的面孔提到这个“长子”的时候闪过一丝扭曲,连同四周的春光也黯淡了下来,嬷嬷见状也闭口不言,这个长子——宫清,可谓是这相府里所有的小妾的心头病。
作为宫啸唯一的一个儿子,从小就有求必应,就连要天上的星星,宫啸也能为其摘下来,崔氏即使容貌年老,除了与宫啸有相濡以沫的经历之外,还有的就是这个聪明听话的长子!
唯一的一个儿子,将来宫啸若死了,自然是宫啸的继承人,到时候小姐指不定会被怎么样对待呢,即使现在受宠,但也要为以后做打算,这个长子若不消失,永远是心头的一根刺啊。
“走吧,这次是我们大意了,以后要走得更小心一点,新进府的这个女子不知道底细,暂时不能先张扬了,我可不想被推出去当替死鬼,虽然这样着实让我心情很不爽。”
李氏也明白嬷嬷心中的苦涩,这也正是自己心中的苦涩,深呼吸了一口气,透了会心中的郁闷,这才抬步离开了这个小院子里。
孩子,特别是男子,若是自己还有机会的话,那么……。
李氏走在石子路上,心中暗暗想着,眼角看起来心不在焉,但这句话,除了徐氏,何尝不是小妾们内心的心声?!
“娘亲,十姨刚刚跟您说了什么?看您这么苦闷的样子。”
待曲终人散,宫冰璃这才拍了拍小手,笑嘻嘻地从小椅子上跳了下来,走到徐氏身旁柔声说着。
“没什么,冰璃,来帮娘亲把剪纸贴上吧。”
徐氏勉强扯起一丝笑意,她不想让宫冰璃看出自己此刻心中的无奈,忙转过身子去拿剪纸去了。
宫冰璃见徐氏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脸上浮现出不应该在小孩子身上有的表情,负着手缓步走出了房间外。
娘亲,经历了刚刚那么一幕,你还是看不开吗?
宫冰璃站在屋子门口,深深呼吸了一口这清新的空气,直到心中那激动的心跳与渴望平息之后,起伏着胸膛,打量着这相府里的景色。
一切都和自己十三岁那一年一模一样,没有丝毫变化呢。
院子外的桃花树摇曳着身姿,那团团簇簇的桃花一圈转着一圈,配合上蓝天白云般的美景,阳光并不是太烈,一缕微阳透着屋檐照了下来,宫冰璃踩在院子里的泥土上,用脚划着圈圈。
“冰璃?”
徐氏手拿着早已准备好的红色喜庆剪纸,走到门口的时候,见宫冰璃微微皱着眉头,用脚尖在泥土上转着圈,有些不明地叫着。
“啊,娘亲,怎么了?”
宫冰璃忙停止了动作,转过身子看着徐氏说着,嘴角上扯起天真无邪的笑容,与那缕缕阳光照耀下,看起来美极了。
徐氏抿了抿唇,眸光透着一股莫名的意味看着宫冰璃,但还是没有揭穿那层朦胧的面纱,拿着剪纸冲着宫冰璃摇了摇。
“快过来,帮娘亲贴上。”
“恩。”
宫冰璃点了点头,缓步走了上去,虽然她也看出了徐氏的眼神,但她们都很有默契地没有去将那层隔膜揭开。
不过,要帮那个死老头庆祝他的风流事迹,这可真让自己不爽啊。
宫冰璃和徐氏忙活并不久,就将这破旧的木门上贴满了喜庆的剪纸,随即整个相府里响起震天动地的噼里啪啦声,爆竹在相府大堂门口不停燃放着,还有几片炸碎的红纸顺着风儿飘进了这个院子里,硫磺味弥漫着相府,像是有人偷偷在这里研究炸药一般,刺鼻又难闻。
宫冰璃忙完之后,抬眸看向屋外的天空,伸出玉手,抓起了空中那漂浮着的红色碎片,眼角似乎闪烁了一下光芒。
徐氏见宫冰璃这个动作,暗暗叹了口气,就算宫啸对宫冰璃再怎么不好,说到底他也是宫冰璃的亲生父亲,冰璃虽然嘴上没说什么,甚至表现得很厌恶宫啸,但心里,还是很难过的吧。
徐氏偏过了头,故意没有看到宫冰璃眼角的光芒,忙拿着浆糊走进了小屋里,但做梦也没有想到,宫冰璃在抓住那碎片之后,捏在手里揉着,直至成了更小的碎片。
宫啸,你很喜欢打吧?很喜欢风流是吧?你等着,我已经想到了什么对你是最好最残酷的惩罚,前世,你冷眼笑着与湘玉一起看我娘亲被活生生地打死,这辈子,你他妈就别想风流快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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