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眉目轻佻,开口问她:“你猜我能不能杀了你?”
青黛奋力说出半句话:“你……怎么……能……”
话没说完,脖子上渐渐燃起一种异样的感觉,青黛都快忘记的感觉——是热、是火!
“啊……你……偷了……”
青黛渐渐沉溺在这种会烧死人的温度里。
慢慢的,她不觉得热了,只觉得暖。
从来没有过的温暖。
当她还是一个人的时候才有的感觉。那是……很早很早以前的事了。
朦胧间,她还想起了娥皇,她自焚时脸上也有一种满足感。
原来是这样……
青黛身子渐渐软了,放弃了挣扎。
“胭脂,住手。”
一个声音传来,带着慈悲与怜悯,像一个父亲的声音训诫孩子的语调:“胭脂,好孩子,快停手。”
花廊尽头,一个男子坐着轮椅看着她们。
他须发半百,眉目温和,却是一袭青衫磊落。
胭脂看着他,手渐渐松开。
青黛一下子没了支撑,跪坐在地上咳嗽。
他摇着轮椅来到胭脂身旁,抬头看她:“胭脂,你一向是听话的孩子。”
说话间意有所指。
“你们夫人将你们捡来,疼你们、爱你们,是希望你们像姐妹一样相待对方。今日竟然闹成这样么?”
他说几句话便要停一停,呼吸沉重。
“我素来与你们不如你们夫人和你们一样亲厚,可我也与她一样,将你们看做是女儿。有什么事不能说,非要杀了才解恨……咳咳咳……”
他咳得脸色煞白,单薄的身子仿佛无法支撑。
胭脂顿了顿,向他跪下。
“家主,胭脂辜负了您。
那男子摆摆手:“不打紧……咳咳咳……你只要不要再对姐妹这样就好……咳咳……”
他的青衫已经洗得泛白,身体病弱不堪,鬓边白发刺目。
样子如此普通,实在难以想象是偌大府邸的主人。
只有他的眼眉之间依稀有暖意流动,显得温和可亲。
胭脂看着他,良久,伸手掏出一颗珠子。
赤色流转,有朦胧的光。
“家主你身体不适,胭脂有心想将镇魂珠给你止一止病痛。可我又怕您拿回去,便不给我了。”
青黛终于回过神来,指着她说:“胭脂贱人,你说什么!明明是你偷了家主的镇魂珠!还不肯将它还回去吗?”
胭脂冷笑一声:“青黛,我看你皮够厚。刚才那一番还没受够吗?”
青黛慢慢挪到家主的身后,依仗着他,嗤笑:“我说你的修为突飞猛进,原来是做的偷鸡摸狗的勾当。难怪了!还想杀我?镇魂珠最听家主的话,他勾勾手珠子就会飞来。你保得住那颗珠子吗?没了珠子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和我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