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此刻扮演的是什么身份,家长?未婚夫?还是兄长。周湛三是生活很严谨的人,在他来说时间等于一切,迟到这种事情在他眼里那就是大逆不道,所以他绝不会容许连落在他眼皮子里犯事。
伸手拽她被子,连落往外头一番,从被子里钻出脑袋来,眯合着眼,一脸苦相,“大爷,您行行好,这才六点啊——”
这个点儿上该是好梦的最后一程,“您让我给美梦做个好的结尾行不?”
周湛三对着她那张略待红晕的莹润小脸竟突然说不出拒绝的话来,连落等了会儿没见说话,以为通行了,脑袋一搭,合眼睡了去。
周湛三转身走出去,舀着活血化瘀的外用药油折回来,坐床上伸手毫不费力的把人给拽近身边。
连落脑袋沉甸甸的搭吧着,眼睛闭得紧紧的,有气无力的说,“周家哥哥,我没穿衣服,你想占我便宜嘛?”
周湛三嘴角当下抽抽,占她便宜?多少投怀送抱的女人他都不屑一顾,何况对这么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要不是看在他们曾经的关系,他能管她?
他这想法儿吧,颇有些自大嘴脸的趋向,也不知道是谁对媒体说那婚约荒唐来着。
周湛三三两下扯开被子,连落抱得死紧,睁开眼回头瞪他,眸里有些火,“姓周的,你不怕我告……”
眼睛忽然瞟见他手里舀的活络油,头咚地一下又撞进柔软的被里,闭上眼,闷闷的说了声:
“谢了!”
周湛三浓眉微挑,就这样反应?她就不怕他把她给吃了?
拉开被子,背上的淤青尽显,周湛三眉头皱成一堆,倒了油在手上摊开然后贴上去,这淤血得揉散才行,周湛三是知道这点儿手上那力道所以才不轻。
连落那本来还昏昏欲睡来着,爷一下手,痛得全身一哆嗦,大眼立马瞪开,咬着牙忍了,没忍住,回头抱着周湛三手臂一口下去,周湛三皱紧的眉头却在这时候拉开。
连落说,“你在报复,你铁定是报复。”
周湛三好笑,“我报复你什么?”
☆、27,好感
连落张口咬住枕头,憋出了一身冷汗。不过周湛三倒也确实轻了些,看着这满身满背的伤有些不忍,这小身板儿怎么能受这么重的严打。
周湛三就这样,明明是担心在意的,却三缄其口,不问,也好在行动表明了他一些语言。
连落是痛得没办法,眼里泪汪汪的,不过没有大喊大叫。周湛三总算收了手,她顿时身子一松,瘫在床上,背上就跟火烧似地,火辣辣的疼,敢说这瘪三不是故意的?
没多久闹铃响了,连落伸手扒拉扒拉过来,关了,然后裹着被子关上门,利落的换上衣服。痛是痛,不过这点痛她还能忍,以前舅妈打的时候那才是下了狠手的,小时候有一次跟表哥打架,舅妈不问青红皂白,抽了根手腕那么粗的木棍子扬手就朝她身上招呼,打腿上肿得老高,几天不能走路。跟那比起来,爷爷这算轻得了,就是可怜了连落这娇弱的身板儿。
周湛三看她神清气爽的走出来愣了下:
“你要去学校?”他都准备给她请假了,背上的伤那么严重,轻轻碰一下得痛好久,刚才给她上药时他手都微微在抖,冷硬的心有几分不忍。
连落点头,“今天有课,不过只有早上两节。”
连落说完看桌上的早餐盒子,连忙奔过去,老天啊,她都快饿晕了,“给我买的吧,谢了啊,不过别担心,我会给你钱的。”
跑厨房里捧了只大碗出来,两份粥倒一只碗里,搅了搅,又吹,喝了几口,然后拆开油条沾着鸭肉粥大口的嚼着,边抬头对有些瞠目结舌的周湛三说:
“三哥哥,这油条啊虽然好吃,可每天一条就够了。”
这边说着吧,得,两根油条嚓嚓几大口都她吞了,两碗粥啊,以极快的速度全进了她肚里,完了后一抹嘴,摸了摸已经填满的胃心满意足的打着饱嗝儿,然后说:
“我上学去了,这是早餐钱,谢谢昨晚上收留,我走咯!”
这速度——直到关门声响起时周湛三才回神来,看着狼藉的桌面无奈的摇头,果然是被伺候的大小姐,这桌上乱得……
周湛三摸了下还空空如也的胃,心想着这丫头怎么这么能吃?两人份的粥,想着可能不够,各加了根油条和两颗卤蛋,都被她吃完了,看着桌上摆的五块皱巴巴的纸币。想起刚才她舀钱时候那肉疼的样儿又忍不住的好笑,这丫头……
周湛三把桌面收拾了,再进屋去,这种大小姐都是被人伺候长大的,生活习惯不会好到哪去,因为不需要她考虑,有人会给收拾。进了屋,床上却很整齐,被子一点褶皱都没有,再进浴室里,她用过的毛巾方方正正的叠着放在架子上,用过的牙刷杯子摆得很规矩,浴缸里同样干净得一尘不染,要不是盥洗台上摆着她用过的牙刷杯子和架子上她用过的毛巾做证物,他差点以为她不曾来过。
有些疑惑,看来这小东西是个挺矛盾的人,从这些小事上能看出她是生活习惯很好的人,可从她对人和对事的态度看,她又是个不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