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接着说:“我输给了周助,可我没有尽全力。”
“……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因为他不是你吧。”
“……”
“我等的人是你。”
“……”龙马沉默了片刻才有些迟疑地问出声,“到底有什么是幸村前辈想要的?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他真的是因为网球才……吗?若是这样他为何只把他放入眼里?应该还有比他厉害的人,比如说他老头(虽不想承认)。他真的只想要一场网球赛吗?龙马不知不觉将心底的话也问了出来。
“……打了一场网球你就知道了。”少年没有给出明确的答复。
“别人给不了吗?只有我能给?”
“嗯……”他应了声,轻轻带过。
而我能给你什么?龙马想问下一秒却想到上一个问题被他轻松打发掉也就闭口不问了。
……
一趟美国回来发现有点东西变了。
在美国那段期间,他脑海总是时不时蹦出幸村前辈的身影——
他第一次跟幸村前辈见面的情况,那时觉得这个人不讨厌;他跟幸村前辈的20球,第一次知道有人可以这样打网球;幸村前辈醒来后拐自己上床睡觉,那时他不排斥这个人;幸村前辈枕在自己膝腿上,脸色苍白,却微笑着对自己说:“我没事。”;他们在深山遇险,幸村前辈徐徐将他心中那个刻骨铭心的人说给他听;幸村前辈跑来他家中开导他;还有跟幸村前辈的那个没有任何心里准备的……吻。不知从何时开始,脑海里装的不仅是青学里度过的每一个时光,还有他弱不禁风却苍劲笔挺的身姿……他发现时,已经装的满满都是幸村前辈这个人。
为什么,他似乎变得在意起眼前这个人?
迷茫地注视着他的背影。这个人满身是秘密,满身是温柔,却又满身是荆棘,满身是冷漠,还有满身的悲哀。他装了太多太多东西,却又不分享给任何一个人,也难怪……看的人都特别无奈、心痛。
他,是有很多东西不能说给别人知道,所以他以温柔阻隔想更靠近他的人。他,是有很多无奈必须自己扛起,所以他从不向人诉苦,咬紧牙关强撑着。他,更是有很多悲哀必须一个人承载,所以他不向任何人示弱求助,用微笑将一切苦楚吞咽在心里。
这样的人,他活得不苦……才怪。
而他却……不以为然。总是笑着,笑着仿佛对看到的人都这样说:他很幸福。
龙马慢慢阖上眼,轻轻枕在他背后。静静地听着从他身上传来的心跳声,在那沉缓又有规律的声音中,他驱散不久的睡虫又钻了回来,让他不愿再睁开疲倦的眼皮。
到底这次发生了什么事,幸村……前辈……
否则你的笑容……为何……如此……冰冷……哀伤……
没有一丝温暖……
海风呼啦啦地响。
有种奇妙的声音唏哩哗啦唏哩哗啦地弹奏。
街灯依昔照亮了沙滩上的细沙,还隐隐约约可见路的行踪。天还是天,海还是海,虽然两样都黑色近墨,那条隔开天与地的线却依旧看得分明。所以天空与海洋无法融合在一起,始终也无法接合。而那不是悲哀,那是庆幸。庆幸的是谁也不侵犯谁,更谁也不属于谁。
“到了?”不知何时龙马醒了。
“到了。”
“现在什么时候?”
“十二点二十三分。”已是午夜。我琐好单车,提起篮框里用塑料袋装着的东西,对他说,“下去吧。”
颔首,龙马穿着睡衣,披着厚实的外套率先踩进柔软的沙子里。
他微眯起眼看着漆黑一片却波澜起伏的前方,一步一步向前走,眼里有丝惊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