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该走了。”一来到周助面前,我就开口说。
周助愣了下,抬手看看表后才看向我:“回家小心点。”他并不挽留。
“嗯。”我转向裕太,“我先走了裕太,你跟周助玩得开心点。”
他应了声。
“切原我们走。”我提起三个纸袋,顿了下将其中一个连同他的脏衣服交到他手里。
切原也没多注意接过。
然后当我迈前几步时,发现……一群人。
尽管他们有的蹲在桌角下有的脸埋入树盆里,有的甚至装作甲乙丙丁过路人,我还是认出他们。
然后,对上手冢笔直的视线。
本不可能在这种场合存在的人却出现了,所以我惊愣。
惊愣之后是胸口一紧。
为何——手冢会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然后我又看到他身边的龙马,我想,我心跳应该加快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用什么表情面对他们,只知道在对视龙马那一刻,升起很久没有的羞涩,朝他们投去浅浅的一笑后低下头快步离去。
如果当时我能回过头看一下的话,我会看见难以置信的一幕——包括手冢在内,所有人都呆呆看着他离去的方向。
“切原,到这里就可以了。”止步,抬头,微笑,“我搭公车回去。”
“哦,”点头,将手上的东西递回,“你的东西。”
我没接:“这是给你的。”
闻言,他如我意料地惊讶抬起头望着我:“给我的?”
“嗯。”我瞄到公车开来的影子,“公车来了,那我先上车了。”
不消几秒车停在我面前,打开车门。
“真、真的要给我?!”切原仍不确信地看着少年。
刚踏上公车一步扶着扶手的少年回头,沐浴在夕阳的红晕下的脸庞划出一道淡雅的弧度:“希望你喜欢。”
随即在切原呆愣的目光下飘然消失。
良久才回过神的切原急急忙忙战战兢兢地掏出纸袋里的方盒,小心翼翼地掀开它。
一套连同白色衬衫的条纹西装整整齐齐地印入他眼帘。
切原怔怔地看着它,脸上慢慢扩散出一道甜甜的笑容,乐呵呵傻呆呆地笑了。
夏风,凉凉爽爽地吹过街道,牵走一颗已然在这一刻迷失沉沦的心。
同一天晚上,晚饭时间过后
有一人登门拜访。
“景吾?!”
他一脸高深莫测晦莫深沉地瞪着我,许久才听到他开口:“今晚我要睡在这里。”
“哈?”
“拿套睡衣给我。”他径自穿过我,颇为熟悉地经过厨房、大厅,走上楼梯。
看着他目中无人的举动,我轻轻一叹,唯有跟上。
洗完澡后步出浴室就看到他跷起二郎腿坐在木椅上,一手支着下巴撑在窗台上陷入沉思。
比我先沐浴的他已穿着我为他准备的蓝白方格相交的棉制睡衣。微卷的灰发被夏风轻轻撩起。那套平凡普通的睡衣无法掩盖他自然而然散发出来的雍容华贵,反而彰显出他内敛的冷酷温柔,漠心热肠。在月光柔和的素装下,他往昔无法泯灭的妖冶增添出淡薄的愁绪悲伤,洁净(不同于我的)白皙的脸庞上原有的阴郁已然无影无踪,那双眺望着月夜的清灰色瞳眸泛起恬静安宁的柔和。他如今显露出不同以往的清冷温雅。像印象中天山上的雪莲,冰清玉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