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真说起来,这也是她真正入魔后收的第一个徒弟。
至于最后一个,本触手可及,却因为一些原因,得做些延误,可惜因果之泪已然错失,强求终是无用。
总结看来,似乎她的种种抉择皆是以退而求其次来运作的。
受了妖王正正经经的拜师礼之后,觅彧辜道:“与其被动防守,我更喜欢出其不意。你可知道那名反贼的下落?”
“知道,但无意义。”妖王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接着他沉默了一瞬,再道:“另一个人倒是不必去寻,他已经来了。”
话音刚落,妖王的属下亦至。
“主人。”
他没有贸然进入已有属主的领地,哪怕他们现在正处于空旷的院子里。
觅彧辜特意观察了那人的表情,除了明显的表情呆滞外,别的并未如何显现。
“你打算怎么做?”她看向妖王问道。
妖王不假思索道:“当然是留下他。”
人若不在,一切手段尽无用武之地。
“尽管他怀有别的心思而来。”觅彧辜试探道。
妖王的意志一直很坚定,道:“那也是非他本愿。”
“既然你执意如此,那好吧。”觅彧辜同意道。
妖王道:“过来。”
属下依言靠近:“是。”
亩禺淡淡道:“听话是真听话,就是不知道不听话的时候会不会真要命了。”
因其声音如平常,本未就打算悄悄说,那属下听了此言,神色没有丝毫改变。
倒是妖王的反应,耐人寻味。
他看了亩禺一眼,眸中闪过一丝动摇,再望向觅彧辜。
觅彧辜正视他,即刻辨明了那抹动摇并未代表了不信任,而是害怕失去。
或许是,再次的重蹈覆辙。
甫一回想妖王退回人类的次数,以及观察其高战力的心腹所余,与为何而托来者,其指为何便不言而喻了。
她恍然记起一说,妖与人很是相近,有冷血无情者,同类相残属,其中亦不乏有情有义之辈。
有情有义啊。
若她天生是暗界的人,谈及类似的字眼,只会觉得说轻尝淡,从人类到魔的转变,若无丝毫的变化是不可能,即便人类,想保持初心又谈何容易,到最后物是人非时过境迁,唯一不变的不过仅是回忆起了当时的心情,怀旧罢了。
觅彧辜最后下定断道:“既然大家都无异议,那你便留下来吧。”
本以为不会有回应,没想到属下竟颔首致意了。
亩禺眼中神色一闪,有些默然:“……”
陵倦则看了看行事风格一如陌生的觅彧辜,得到后者漠然的回视,亦跟着沉默了。
绦牵打了个哈欠,“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
至此,觅彧辜与亩禺,陵倦与绦牵,妖王与其诡异的下属,一行人相安无事了些许日子。
某一日,绦牵突然道:“时间快到了。”
这个“快到”说的就很模糊了,对于人类而言,多快是快,拖延也是快。
但对于魔者来说,快就是下一瞬的事情。
妖王只感到从心底激发的痛楚,逐渐蔓延至全身,但他未吭一声,只是身形忍不住伏地至蜷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