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少爷今天的话似乎特别多:“借别人的刀子抹一抹,总是比自己出手还要轻松愉快多了。”
他又道:“当然了,我病少爷一向只会喝酒,说出来的话怎么也没有庄主你漂亮,所以借刀杀人之策,还是要靠庄主你的不烂之舌。”
病少爷软软的躺在轿上,倒一口酒,干咳一声,继续大笑。
* * *
病少爷笑不出来了。
他的双眼落在窗外银白色的屋脊间,雪白的屋瓦走来了一个巨汉,和二个侏儒。
走在前头的波斯奴双手环抱着二个侏儒,后面二个侏儒抬着一个波斯巨汉。
转眼间已奔到窗下。
病少爷双眼已似发红。
他瞪着立在窗下垂首的波斯奴和侏儒道:“进来。”
波斯奴脚如轻燕,一个蹬脚,已跃进屋里。
二个侏儒虽然抬着九尺巨汉,居然也不慢,随后而至。
病少爷瞪着波斯奴环抱的二个侏儒道:“翻开。”
波斯奴双手一个起落,竟已将手上二个侏儒的衣服全部脱的干净。
刀痕,整齐划一的刀痕。
二个已死侏儒身上的刀痕,竟几乎一模一样,致命的杀着竟布满身上每个重要部位。
病少爷盯着的双眼,已眯成细如针梭的一线。
“九条,每个致命部位都一模一样。”他数着刀痕道:“是他?”
东篱居士似乎也已经看出来了:“的确是他。”
“一刀九轨。”病少爷眼睛也利如刀:“仇一刀!”
杨开豁然回头,脸色也变了。
病少爷转眼盯住侏儒:“放下。”
十二连环坞总瓢把子的话,在这千里冰封的北国,几乎是帝王圣谕。
二个侏儒齐手一抛,已将抬着的九尺巨汉掷在地上。
冰冷死灰色的脸上,几乎不见任何血色,一条剑痕由额由,穿过鼻心、嘴唇,直直削下,直到胸口,胸前手臂两间端还有条横向剑痕。
二道致命剑痕,划成十字。
杨开脸色更沉重了。
* * *
东篱居士望着红泥:“想不到在这冰封北国,十二连环坞的势力上,居然还有人敢在病少爷头上动土。”
杨开盯着病少爷:“仇一刀、万杀,这二个江湖要价最高的杀手,居然也来到这里,来者不善,看来是冲着我们来的。”
病少爷没有生气,他对垂首的波斯奴和侏儒道: “通知下去,十二坞的人马全数备齐,提仇一刀和万杀的人头来见我。”
病少爷话刚说完,所有的波斯双手一翻,双脚齐蹬,已扑身跃出窗外。
侏儒动作更快,风一吹,他们的人早已没入黑暗中。
* * *
东篱居士双眼细成一线:“据我所知仇一刀、万杀这种杀手是不会随便出手的,看来青魔手的秘密,已不再是只有我们几个人知道。”
杨开双手负在身后,一袭白色长袍飘动:“我去说动花四娘出手,仇—刀、万杀已是总瓢把子的镖靶,找出潘小君夺回青魔手,就劳请先生了。”
杨开话未说完,身上的长袍已让窗外吹进来的冷风,吹得猎猎卷起,他的人也已瞬间随着这阵冷风飘出窗外。
病少爷双眼闪起异样锋芒,他躺在软轿上,倒一口酒,咳嗽二声,二个抬轿大汉,双脚错步一移,人同轿子已同时跃出寒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