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杀双眼发亮:“是的。”
寒风已吹在他脸上:“杀谁?”
万杀更冷:“你。”
* * *
湖岸上有松,古松已抖落一身瑞雪,落在万杀头上,万杀一头长发已成银丝,万杀并没有动。
他的双眼如剑已出鞘,锋利的紧盯着躺在车上的人。
雪车上的人,还是躺得很舒服,就像是万杀根本并不存在。
在江湖上,值得万杀出手的已不多,他杀的价码更不是一般人出得起的。
据说万杀曾誓要杀满一成个人,才甘心退出江湖。
所以他的名字叫“万杀”。
但他手上的“血形十字剑”,据说比他“万杀”名字还要响亮。
一剑十字,见血封喉。
江湖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就连三岁的小孩,一听“血形十字剑”名号,哭声也转若寒蝉。
* * *
雪,瑞雪。
细雪已沾满万杀脸上,冰珠沿着万杀十字刀疤,冰冷冷落,滴进万杀削瘦的胸膛里,万杀仍然没有动静。
也许他的身体虽瘦,却如精钢,也许他只不过是在忍耐。
为了等待机会,忍耐即是机会。
像他们这样的江湖杀手,一击必中,一击也必尽平生修为。没有万分把握,他们是不会动手的。
同样的当他们出手,也绝不留余地,不是生,即是死。
这是一种赌注,以生命下注。
没有人会轻视自己的生命,也没有人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万杀左眼已沁满冰珠,他仅剩的左眼几乎比雪更惨白。
他的手已握住腰畔上的长剑。
剑很奇特,剑锋狭长,足足有四尺七寸二分。
万杀是不是已要拔便?
一剑十字,见血封喉!
万杀还是没有动。
“你怎么还不出手?”雪车上的人,一只手握着酒杯,望着遥远的天边说。
万杀双手已沁出冷汗:“我没有机会。”
“一剑十字,见血封喉的万杀,岂会没有机会?”
万杀仅剩的左眼已黯淡无光:“没有,完全没有。”
万杀说话的时候,还是紧紧盯着那一只手,一只天下无双,惊才绝艳的手。
万杀完全看不出这只手的破绽,他的心已冰冷。
他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