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月下老人还是没有看她:“你年纪轻轻好模好样的,能有什么事?”
她指起手指,指着马车道:“在车里。”
她话说完,人影一闪,忽然已站在马车下。
她是怎么离开原来位置的,月下老人也没看清楚。
她卷起车帘道:“这就是你要办的事。”
帘内躺着竟是一口棺材,崭新的棺材。
“现在是我休息的时间,我休息时候通常不工作的。”月下老人摇起头:“况且你也弄错了,我的工作是刻骨,并不是安葬。”
她的双眼间有异样光芒:“我知道。”
月下老人已坐在石头上,大口倒酒:“入土为安,想必你也听过的,你应该去找别人,将他们安葬。”
“但是,你喝了我的酒。”她盯着月下老人。
月下老人的嘴巴离开壶口,眼睛张得更大了:“我是喝了你的酒,照情理也应替你办件事,但我说的还不够清楚?你难道还不知道我的本事并不是挖土、抬棺、入殓?”
“我也不是和尚,更不会念经!”月下老人声音愈来愈大:“更不知道说什么废话,能让他们安心的躺在泥土里!”
她看着月下老人:“我并不是要你做这件事。”
月下老人似乎有点迷糊:“哦?”
她一字一字,说得很慢:“我要你,用你的本事。”
月下老人摸摸脑袋,真的糊涂了:“这里似乎没有合适刻骨的尸体。”
她望着车内的棺材道:“就是那两具。”
“你是不是有毛病?”月下老人忽然吐出嘴里的酒,涨红脸,粗了脖子,大叫道:“这两口棺材是新的,里头的尸体也刚死不久,刚死的尸体怎能刻骨?你千万别折我的寿,我还想多活几年!”
月下老人真的生气了。
生与死,都是人生大事,万万不能马虎,随便不得。(潇湘子提供图档,xie_hong111ocr)
第十七章 狭路相逢
十二月十五日,晴。
北国冰封万里,大地坚冰如石。
寒风自远山深处吹来,猎猎之声撕裂了天地间的寂静,划破了万物生机。
一望无际的银白色世界,几乎毫无变化,也许在这样的季节下,万物本身就已没有变化。
一条羊肠无尽小道,远远忽然传来了跳动的生机。
这样的气候,居然还有生命跃动?
远山,小径,已有两道拖的长长的马车轮痕迹,看上去就像是图划上美人的泪痕。
车辚,风萧,很快的自山坡间滑下,来到平坦路上。
这辆车,居然不是马车,因为拉车的并不是马。
拉车的居然是狗,二条狗,二条比雪更白晰的狗。
狗拉的车,是不是就叫狗车?狗车居然也有人坐?
看来车里的人不是疯了,就是得了嗜狗如痴的狗病。
但长居雪地的人,就会知道狗的用处了,在这样的地方狗远比马来得有用多了。
尤其是这种高大雪白,双眼如狼的雪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