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崖虽然陡峭,但总有一些坡度的。苏晓雯拉过林迪生的手,搭在自己的肩上,一手搂过林迪生的腰,抬脚试探着踩了踩脚下的石头,觉得踩实了,又抬起另一只脚向下踩,可是刚一踩却踩了个空,身体猛地向前趴去。幸亏前面有一处粗大的树枝,苏晓雯带着林迪生趴在了树枝上,树枝嘎吱吱作响,眼看就要折断,林迪生用力向后一拉,两个人才没有翻下去。苏晓雯顿觉手上、手臂上、脸颊上火辣辣地疼。
“这样走是不行的,”林迪生说道,“你没有经验,要偏过身子,一手抓住山壁上的东西,一手以山壁外的东西做支撑。身体向外一点,弓起身来,这样脚才能撑住身体。”
“好的。”苏晓雯照着林迪生说的去做,可是还是做不好,一不小心,整个身体向下滑了好几米。
“对,就这样。”林迪生说道。
还就这样,我都不知道怎么滑下来的。苏晓雯抬头一看,林迪生的身影已经在自己的头顶上了:“你怎么办?”
“你不要管我,我能行,照顾好自己,记住,手要有地方抓,脚要有地方踩。”
这个道理我懂,可周围黑乎乎一片,尤其是树丛一遮挡,什么也看不见。
苏晓雯有些害怕了,刚才的那股豪迈劲开始从身体里向外蹿。我能行的,我能行的,苏晓雯闭上眼睛,握了握拳头,努力把自己的那股豪迈按在身体里。
“晓雯,你怎么样?”林迪生的声音。
“我没事,你还好吗?”听到林迪生的声音,苏晓雯好像感受到一股力量,我能行的,我必须把他带回家。
“我不要紧,你不要管我,你可能看不见周围,不要紧的,地球人调整瞳孔大小的能力有限,你只要手不离开山壁就可以了。”说着,林迪生的身体从上面滑了下来。
林迪生抓到了苏晓雯的手,说道:“如果是从前,我会抱着你,很快从这里跳下去,不管山崖有多么陡,周围有多么黑。可是很抱歉,这次我无能为力,让你受累了。”
苏晓雯用力握了握林迪生的手,说道:“不说这个,我们一起。”
“我们一起。”林迪生答道。
依靠林迪生的经验、夜视力和判断力,依靠苏晓雯的信心和一点体力,用了很长时间,两人跌跌撞撞、又滚又爬地来到了山谷中。
一身疲惫地躺在山谷中,两人不说话,一动不动地休息了十几分钟。漫天星辰对着山谷眨着眼睛。
苏晓雯好想回应一下,向遥远的深空眨一眨眼睛,仙女座星座应该就在头顶上,可是模模糊糊,无法分辨,但说不定哪颗星星附近有一颗行星就是林迪生的老家。
第一次置身于这样一个人迹罕至的幽深山谷,好像来到了几万年前原始人的生活里。那一定是一种艰苦又单调的生活,但那种生活一定摒弃了所有现代人的烦恼,充满着纯粹的原始快乐。
苏晓雯深吸一口气,想吸入山谷里的原始气息,享受那种原始快乐,可是刚一深吸,一阵胸闷让苏晓雯几乎无法喘息。
“你怎么了?”林迪生忍者身上的疼痛,坐起来,“平静,再平静,不想别的,稳下来。”
过了一阵子,苏晓雯终于平静下来,坐起身来,问道:“为什么这两天我比以前胸闷气喘得厉害,而且厉害得多?是不是我的病开始发作了?”
“不是,以前我用我的能量控制着你身体内肿瘤的发展,可这两天,我的能量不够用了,我无法再控制你的病情了,所以你会发作得厉害。”
“是吗?你怎么没告诉过我?”
“因为我觉得你可能会害怕,所以就没有告诉你。”
“我不害怕,迪生,有你在,我从来没感到过害怕。我们走吧,还要多久?”苏晓雯站起身,扶起了林迪生。
“我说过,天亮前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