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钊笑着道:“我这风格五十年不变,乐的自在。难道非得像你一样,整天蹦着个脸,不是吃斋,就是念佛?对了,忘了引见了,这位是小子的好兄弟,杜甫杜子美。”
王维微微一笑问道:“杜小友,年岁几何?可有功名在身?”
杜甫回答道:“杜某年岁十九,乃是乡贡出身,此次游学至贵宝地,欲参加乡试。”
杨钊道:“老王,你可要但着点,子美兄可是大才,十五而有诗名。这种人才,你们乡试都选不上,到时人家名满天下,你可就丢人了。”
王维有些耐不住杨钊的皮脸,道:“朝廷自有法度,哪里是我王某说谁中就谁中的。子午你莫要如此……”
杨钊笑眯眯的道:“老王你谦虚了不是?要不这样,一首佛事诗,换你的关照怎么样?”
王维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杨钊不笑了,道:“那两首怎么样?老王你可不要太贪心,不过让你关照一下,又不是让你作弊。为朝廷选材可是你的职责。”
王维笑了:“那好,成交。不过王某也不会特别关照你二人,若你二人不拿出真才实学出来,一样不能中,这样,子午满意了没有?”
杜甫知道,这样的事能拿到台面上讲,就说明两人并非真是要作弊。而是加个保险罢了。出言反对看似君子所为,却反而给人以固守成规,不知变通的印象。大唐朝之所以能海纳百川,成就一等一的盛世,最为主要的一条就是开明。所以杜甫并没有出言反对。
佛事诗,也叫佛理诗,不过是带有顿悟色彩的哲理诗,杨钊别的不多,前世背的却不少,拿出来一首,忽悠王维还是够了,当然要是能换上王维的一副字画什么的就更棒了。
杨钊笑着道:“老王不愧是老王,什么时候都那么有原则。不过还有件事,一定得告诉你,刚才在你门口,我把一个人给揍了。”
王维一愣,道:“子午也会揍人?谁这么倒霉?”
杨钊有点不好意思的道:“是守备张文泽的儿子,他没事找事,要打残了我跟杜甫兄弟,我一上火,就把他给揍成了猪头……”
第079章:先礼后兵
王维闻言一愣,道:“揍成了猪头?这事有点麻烦。张文泽非是胸怀大度之人,子午可想过下一步该如何?”
杨钊笑了,道:“老王你当官久了打官腔倒是熟练。不是小子和子美兄该如何,而是你老王该怎么办?我揍完那痞*子,可是直接进了你的府邸。”
“这……”王维有些犯难为了,他跟张文泽有矛盾是不假,可是远远没有到撕破脸的程度,杨钊这么一闹,摆明了他王维也脱不了干系。
在乡试紧锣密鼓即将开始的时候,跟张文泽撕破脸,王维不得不仔细考虑一下这其中的得失。
“子嗣受伤,张文泽难以善罢甘休,此事子午却是冲动了……”
杨钊乐了,道:“小子冲不冲动暂且不说,老王,你给我一句实话,那个肥仔竟然敢在你的府门口嚣张跋扈为所欲为,你就没有想法?”
王维淡然的道:“不是没有想法,只是不愿与他们一般见识罢了。”
杨钊恨铁不成钢的道:“老王,知道不?小子就是看不惯你这种读书人超脱的傲气,仿佛世间红尘都不入你的佛眼一般,可你却有生活在官场,这样一个乌烟瘴气的地方,有些事,你想避,就能避的了吗?你信佛这没有错,可是你却不能将佛的态度用于生活当中。佛,可以成为信仰,但绝对不能成为你处世的准则。”
王维叹息的道:“子午不可胡说,亵du于佛。此事王某不会置身事外,如此子午可放心了?”
杨钊哈哈一笑,道:“老王你又误会了,虽然收拾张文泽,小子我可能力有不逮,但是自保无恙却不费吹灰之力。来跟你说这些,不是为了得到你的庇护,而是替你叫屈罢了,好歹你也是正四品的吏部郎中,有望成为尚书右丞的人,一个屁孩子都敢在你门口嚣张,你这官当的……啧啧。”
王维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子午你还是没变,当年你这张嘴就招人恨,现在还是。收拾张文泽不难,难的是搬到他身后的宇文融。否则搬到一个张文泽,再来刘文泽李文泽,徒劳无功而已。”
宇文融?很熟悉的一个名字,但杨钊却一时之间想不起来是谁。
“没关系。”杨钊笑的跟只老狐狸似的,道:“这回你不想搬到他也不行了,小子我估摸着,今日张文泽必定会来拜访你,逼你将我和子美兄交出去。”
王维哼了一声道:“那又如何?冒犯上差之罪,谅他还吃不起。”
杨钊莫测高深的道:“没那意思。张文泽不傻,他来不过是表明一种态度,不会当面撕破脸的。不过他私底下有甚子暗招,就难说了。”
王维点了点头,他觉得杨钊说的还是有道理的。尽管他王维现今没有多少实权,但毕竟品级在那里压着呢,以下犯上可是官场的禁忌。当然这种事只有在明面上才是禁忌,暗地里下边搞上边,借以往上爬就跟渴了要喝水一样正常。
“不知此事子美有甚子看法?”王维转头对杜甫问道。
“这个……”杜甫有些犯难了,他就是一个文采好,立身正,渴望为国为民的热血小青年,那里懂得这些官场的道道,只好回答道:“学生于此所知不多,未免贻笑大方,还是不说了吧。”
对于杜甫这个回答,王维虽然不甚满意,但也没有深究。人家不擅长这个,自然不能勉强去问。
杨钊努力回忆关于宇文融的一切信息,依然没有什么收获,只好再问一遍:“老王,你说的宇文融,到底是谁?”
王维道:“宇文融此人,开元初为监察御史,朝中曾盛传此人精明强干,后因劝课农桑有功升任御史中丞。开元十五年入为鸿胪卿,兼户部侍郎,今年年初以黄门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之职入阁为相。算得上是一代人杰了。子午为何有此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