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宝玉收拾干净后去给贾母请安,正巧跟贾政走了个对头,看他一付垂头丧气的模样,不禁有些好奇:“老爷,这是怎么了?”
贾政一抬头,气得眼都红了:“孽障,明天去我书房说话!”
啊喂!我好心好意问你,你不领情就算了,干嘛这样骂我?我是想缓和咱们父子僵硬的关系好不?我是真心想把你当成我的亲生父亲待的好不?怪不得贾宝宝不喜欢你,老祖宗不待见你,这么个臭脾气,谁愿意往你跟前凑?
“是!”贾宝玉往旁边一闪,给他让出一条路来,父亲大人,您先请!
“呀,二爷来了?”鸳鸯打帘子迎了出来,笑意盈盈地站在门口,估计是屋里听见声响了,老太太派出来给宝玉撑腰子来着。
贾政恨恨地叹了一声,拂袖而去。
贾宝玉做无奈状耸耸肩:他自己想不开,我有什么办法?回头又该骂我是不肖子孙了!
鸳鸯也无奈,谁让你是人家儿子?
一进屋就被贾母搂了个满怀,还怕他在外面吃不惯,吩咐鸳鸯又去准备了一些点心和小粥,直到看着他喝了一碗甜米粥之后,贾母才放人回去睡觉。
小儿子,大孙子,老太太的命根子,一点不假,更何况宝玉从小就是在老太太身边养大的,受宠程度更是让人到了忌恨的地步。
虽然被贾母护在怀里的感觉很安全,但这样护下去,结果显而易见,书里的贾宝玉是什么下场?贾政虽然迂腐,但他好歹是一个严父,盼子成龙并没有错,只是……他的性格和处事方式太不让人喜欢!
哪怕是曹老大,也没办法喜欢,无奈地叹了口气,他跟贾宝玉那厮果然是一个得性,都一样怜香惜玉,怜惜世间一切美好……
第二天一大早,给贾母请过安之后,他就听从父命去了贾政的书房,贾政正冷着脸坐在书案后面,左手拿着一本书,右手拿着茶杯上的碗盖正有一下没一下地撇茶水里的浮沫。
见他进来,只是抬了抬眼皮儿,问道:“昨儿干什么去了?”
“回老爷,跟北静王去喝酒去了!”这谎撒的是脸不红心不跳,如果不是蒋青昨天来找过人,还真把贾政给蒙过去了,贾政气得肝疼,他霍地一声站了起来,指着贾宝玉怒骂:“小畜生,再敢扯谎我掀了你的皮!”
贾宝玉沉思了片刻,决定实话实说,毕竟还有事求老爷子不是?于是他说道:“回老爷,昨儿是跟北静王府的两个朋友一起喝的,那朋友有事求老爷……”
“北静王的朋友能求到我?”贾政的眉毛一挑,那笑就越来越冷了。
贾宝玉脖子根嗖嗖发凉,心说我要不扯上北静王府,你肯帮忙么……
“那你倒说说,是什么事?”贾政捻着胡子,眯缝着双眼看着他,那意思很明显,你最好给我一个天衣无缝的理由!
“想求老爷托人给那个朋友办个户籍。”
“办户籍?”贾政一头雾水,“你那朋友连个户籍都没有?他到底是干什么的?”
“唱戏的,刚赎出身来,以前的户籍上留着这一笔,不好看……”贾宝玉越说声音越小,因为他恍惚之间仿佛看到老爷子身上着火了。
贾政狠狠地倒抽一口凉气,抽出插在瓷瓶里的鸡毛掸子就朝贾宝玉身上招呼过去,一边抽一边骂:“我打死你个不成器的东西!”
贾宝玉没躲开,被一棍子抽到胳膊上,当时就抽出一道一指来宽的血印子,他惨叫一声,捂着胳膊满屋子逃,贾政就拿着鸡毛掸子满屋子追。
清客们劝这个的劝这个,拉那个的拉那个,本来清清静静的书房里一阵鸡飞狗跳。
“哎呀我没骗你,他跟蒋青认识的!”
“那他怎么不去找蒋青?蒋青说一句话不比我管用?”
“那什么,他跟蒋青有点不和……”不等他说完,贾政抡起鸡毛掸子就又抽过来,“为了琪官得罪了顺王,难道你还想再为了一个戏子把北静王府也给得罪了?你是不是不把贾家逼向绝路你不甘心?我打死你这个欺祖忘宗的东西!”
“虽然他跟蒋青不合,但蒋青为了讨好他天天往戏园子跑,你要把这事办好了,蒋青也会领你一个人情的!”
贾政气喘吁吁追不动了,贾宝玉也躲在椅子后面狂喘气,心说这公子哥的身体比他还娇气,这才跑了多大一会儿就累成这样?
“我告诉你,这件事你少插手,倒不如让蒋青去办,如果他能因此讨好了那个戏子,他也会记你一个人情的!”
贾宝玉无奈:“关健是那戏子……啊不,是那个朋友,他和蒋青过结太深,他宁愿唱戏也不让蒋青给他赎身,又怎么会接受蒋青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