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刹那,迹部景吾按着泪痣稍微有些扭曲的一笑,然后才开口,“给本大爷跑圈去吧。”
少女似乎有些故意的学习起迹部的动作,按在自己右侧的泪痣上,很傲娇的抬起头来,眼底的光芒几乎能恍惚人的眼,宛如宝石一般通透澈亮的眼眸微微的眯起,尖尖的下巴微微的高扬,“嗯哼,本小姐不要!”
迹部景吾笑得越发妖娆,微微挑了挑姣好的眉头,浅灰色的杏眼微微的眯起,磁性的不似少年的声音悠悠的响起,“顾闻笑,你很好嘛。”
闻笑掩着嘴偷笑,等了片刻,才义正言辞的看着迹部景吾,“也就一般一般。”
我真想掐死你!迹部景吾微微眯起眼,看向对面那个笑的跟偷腥的猫一样的少女,心底却恍惚间觉得一直很荒芜的地方被慢慢的填满,只是很温柔很暖人,一点一点的,一点一点的。。。被一种温馨感动,眼前的少女,虽然稚嫩,却依旧在关心着他们,用自己的一切。
爱是无关你说了多少,却在乎你付出了多少,你为对方着想了多少。
迹部知道她因为训练而睡眠极度缺乏,迹部知道,她因为考试而精神高度紧张,迹部更知道,她因为买了球拍而不得不放弃很多曾经很喜欢的东西,迹部和幸村都知道,那个少女,再用自己的一切力所能及的帮助他们,他们也知道,她在试图了解他们,感受他们,体会他们的那种恐惧和无措,什么也感受不到,什么也触摸不到,除了她没有人可以和他们的交流的那种恐惧。
仿佛是溺水的人一样,仅仅只是能抓住最后的一根稻草,然而他和幸村却都不是这样的人,他们的骄傲,他们的聪慧从决不允许自己向别人表示出软弱来,闻笑很笨拙,闻笑很普通,她甚至找不出可能把他们送回去的办法。
她只是很笨拙,很简单的关心着他们。
就像是,他们是很久很久的好友一样,尽她所能,即使感受不到夏去秋来的任何温度,迹部却似乎感觉到了一点点的温暖,心灵的温度远胜很多,骄傲的少年忽然淡淡的笑了,顾闻笑这个丫头。
还真是。。。一个笨蛋,即使他承认,这个孩子是个网球天才。
她依旧是一个晚上顶着灯学习数学,白天喝咖啡强打起精神学习的笨蛋。
然而。。。他的心真的很温暖。。。。
闻笑正在收拾东西,上一节课老师刚好把试卷讲完,闻笑侧过头来,看着窗外的浮云,恍惚间却想起了那个夏日的球场,那里有个人在拼命的奔跑,有个人在静静的哭泣,在那个浮着白云的午后,有个少女在一身伤痕之后,却感到了满心的懊悔。
“闻笑!?”身侧的同学忽然把手放在她的身上,她侧过头去才看到一个少女咧开嘴来,笑着开口,“闻笑,我们要去逛街,你去不去?”
闻笑摇了摇头,“我几天后有事情,唔。。。”她眯起眼来,调侃的勾在对方的肩膀上,暧昧的开口,“小妞,真的需要本大爷去吗?”
一侧的迹部景吾嘴角一抽。
她的同学笑着锤了她一下,“你呀!”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她顿了顿,眼底细碎的光芒却让她的同学为之一呆,顾闻笑一字一顿的开口,“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
“非常重要的事情。”
十天后
盛夏的酷热还未达到顶点,却也算是让人有些难受,知了蝉鸣在不远处响起,萧白站在树下淡淡的看着不远处的少女。
比最纯粹的夜色更为漆黑的眼眸,不似时下混血有着琥珀色眼眸或者其他灰色之类眼眸的人,她的眼比任何人都纯粹,抿着嘴的少女上身是短袖衬衫,下身则是网球运动的橙黄色的网球裙,举着网球拍的少女淡淡的看着他。
萧白从树下走出来的时候,却忽然感觉光亮太过刺眼,盛夏的午后的光打入他的眼内,却让他觉得忽然觉得,眼前的少女似乎也快要融入了金光一般,她抿着嘴,神色严肃,眼底的坚定似乎无人可以企及,比起上次初见要胖了不少,却依旧有些瘦弱,对方有些发尖的下巴高高的扬起。
“顾闻笑。”对方忽然开口,却是说着自己的名字,少女的声音轻扬而骄傲,绑着马尾的少女忽然间侧过头来,却笑得一脸的骄傲,“萧白,给我记住打败你的人的名字!”
“还有一个人。。。”
少女忽然顿了顿,才忽然吐出一声日文了,萧白愣了一下,宛若雪一般冰冷的少年顿了片刻,才看到少女的口型似乎是
‘Atobe Keigo’
盛夏如锦,骄阳如火,那个少女站在那里,只是笑着,却似乎有着无人可及的骄傲和自信,恍惚间,萧白忽然觉得,眼前的这个少女就像是困在浅渊里的龙,为龙者,哪怕有一日失去利齿,浑身伤痕,却也会翱翔在九天之上。
无人可及,无人能够达到。。。
这样的高度。。。
龙出浅渊,翔风万里。。。
终有一日,会立于九天之上。。。坐看风云变幻,布云施雨,却在九重高天静静的站立,一步一步,一次次的冲破层霄,挥断束缚在自己身上的囚锁。
她是一条龙,她不甚至不是一只凤凰,因为她眼底隐约浮现的渴望,那种强烈打败自己的渴望,夹杂着少女的骄傲,她不需要任何人来托起她,她需要的是一个舞台,一个可以自由飞翔的舞台。
龙凤呈祥?龙腾凤舞?谁是龙谁是凤?
或者仅仅只是,龙出浅渊,却不需要凤凰的陪伴吗?
略带凉气的风吹拂而来,却让萧白有些迷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