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错吗?有的,他识人不明。
他没错吗?她却怜惜他的一片苦心被糟蹋。
“也罢!我去跟她说说。”她出门找月华谈话。
齐皓端坐屋里,就让两个女人去谈。
他料定月华不会同意秦可心的提议,毕竟那小姑娘要找的是个“依靠”,能守护她,为她挡风遮雨的人,她并无意愿自己挑战那风雨。
“世上哪有这等便宜?”他撇嘴,颇不屑如此软弱。
房门外,秦可心的劝慰和月华的抽泣隐隐传来。
“也只有可心有那等好心肠,见到人就想拉一把。”而他呢……他念头一转,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偏激了?
是这世间叫女人要顺从的,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女人一辈子就得从着一个男人,不能有自己的主意,这才算是个好女人。
月华也只是尽她做一个好女人的本分,怎么他就如此厌憎?
到底是秦可心太善良,还是他生性太凉薄?
他还没想出一个答案,秦可心气愤的踢门声便惊回他的神智。
“怎么了?”他给她倒了杯茶,降一下火气。
她喘了几口气。“我说不过她,无论如何,她就是觉得女人不该抛头露面,像我这样……”她银牙咬得吱吱响。
“她骂你了。”
秦可心气得又跺了下脚,一番好心竟被月华说成四方奔走、勾蜂引蝶,而她自认是个贞节烈妇,认定一人,终生不变,所以除了齐皓,她这辈子都不会再接近其他男人了。
她越想越恼,忍不住瞪他。“都怪你!说话就说话,你动她的钗干么?不知道男女授授不亲吗?”
“她告诉你我碰她的钗?”
秦可心哼了声。“你没碰,怎么知道那是沉香木做的?”
“我的眼力好还不成吗?”齐皓啼笑皆非。好人做到这样,真是够委屈了。“你想想,咱们一起逛过街,你买东西,我给你指点的时候,曾经碰过那些货品吗?”
“是啊!”他们一起逛街的时候,她还说他有一双利眼,什么货色,他眼角一瞄便知真假,哪用得着亲手去拔人家小姑娘头上的钗,惹这等是非?
“她骗我!我去问她,你一番好意、我一片善心,她不领情也就算了,怎地如此糟蹋?”
“你要找她对质,随时都可以,现在先想办法把我弄出去。让她阻了半天,知府大人的事和天香楼的问题都还没解决呢!”
“你还要去天香楼?”他招惹女人的本事太大,她实在怕了。
“就算不为咱们的荷包打算,你给人家整楼里的人都下了药,难道就这么不管不顾,让他们自生自灭?”
“了不起我再回去下个解药嘛!而且她的药也不是终生药,只消过上一年半载,药效自然退去。”
“那知府大人的事怎么办?真让一家黑店欺到我们头上?”
“这……”
“可心,这世间的买卖呢,”他迟疑着不知如何为她解释,这嫖客跟妓女间是供需问题,无法可禁。“你可能觉得那些卖笑的女子和进去的客人很……不好,但是……我这么说吧,不是每个人都是好色淫乱之徒,有时候……那只是很纯粹的需求……”
“食色性也嘛!”她淡淡地丢下一句。也不是完全不能理解,“饮食男女、人之大欲”这回事,但懂归懂,让她亲眼见了,心里就是不舒服。
“呵呵呵……”他傻笑。
“哼!”她嗔他一眼。“你就高兴吧!”
“可心,我是开心你明理,高兴咱们荷包又要有进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