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鼻翼间才闻到一缕暗香,就见她已经弯下身搀著他的肩头努力想要拉他起来。
“重死了你,别像根木头似的多少出点力好不好?起来啊!”
她垂落的发丝在他面前晃啊飘的,隐隐传来一股独特的香精味道。
跟舱著任由她搀著自己往人行道走,他淡淡地抿唇笑了。
其实他早就知道。
知道身旁这个女人虽然脾气硬,可是身体和心地一样都好软。
“喏,要坐就坐这儿,赖在这里一晚,说不定还有人会丢个几十块钱给你。”将他半丢半推的扔在路旁的横椅上,徐梦萍掠开了垂落在颈边的发丝,居高临下的瞅著他。“不会喝酒就别跟人家拿酒杯,像你这样醉卧街头难道会比较风光吗?愚蠢。”
抛下了这句话,她毫不犹豫的转身定回自己的座车,砰的一声车门关上,轿车旋即奔驰离去。
舒烽往后靠倚著木条椅背,默默瞅望著跑车急速远去的灿红车灯,他无力的仰头笑了笑,只觉得温暖的春风曾经拂过却又在转瞬间消失无踪,缓缓闭上了眼,逐渐被酒意征服的他,意识开始朦胧了起来。
突地,一阵急速的倒车声闯进了他倦累的知觉里。
他迟缓地睁开眼一看,就见那抹原本已经离去的窈窕身影,又气呼呼的开门下车走向他。
他怔怔地仰头凝望那一张妩媚细致的容颜。
“上车啦!还愣在这儿干么?要我踢你上车啊!”
舒伟抓著西装外套,怔忡迷蒙的笑了。
春风,又回来了。在他冰冷孤寂的心坎,撒下一串温暖神秘的魔法……
更衣室里,谭宝心像个雕像似的杵在那儿,只不过是一个更换衣裳的简单动作,却让她停停顿顿的弄了二十分钟还没换好。
她脑海中忍不住一直回想起,早上柴英驰在离去时所说的那句话——
“我晚一点才能去展场,这之前舒伟会代替我守在那里,你不用担心。”
他竟然这么对她说!
可是她当时的身分是依竹,而不是谭宝心啊!究竟是他一时间搞混了说话的对象,还是他知道了什么?有可能吗?如果他当真察觉了什么,以他不容欺骗的个性,绝对会直接拆穿她的假扮。
但是他没有啊!
所以柴英驰应该没有发现谭宝心跟依竹是同一个人吧!应该没有吧?
“哎唷!”
“对不起……徐姐,你有没有怎么样?”一脸歉意的谭宝心赶紧伸手拉住对方踉跄的身形,“不好意思,我在想事情所以不小心撞到你了。”
“没关系啦,我自己也在想别的事。”徐梦萍豪爽的挥挥手,迳自走向更衣室里的小沙发坐了下来。
“徐姐,这是昨晚你交给我的钥匙。对不起,给你造成麻烦了。”谭宝心将钥匙双手奉上。
徐梦萍随手收下放进口袋里,娇媚的眸子一瞟,转而审视地睇了她一眼。“昨晚你跟柴英驰在这儿过夜了?”
她白皙的脸庞顿时绋红,娇羞的双眸不自觉地瞥向一旁。
“所以你们两个又和好了?”
“我跟他本来就没有吵架啊。”
有了别人在场,谭宝心不好再像刚才那样傻傻的想著事情出神,赶紧换好吉普赛装,专心扮演占卜师依竹的角色。
“是吗?该不会只有你这么想吧?”
双腿交叠尽显妩媚风情的徐梦萍,不以为然的哼了哼,“昨晚柴英驰来这儿等你的时候,阴郁的脸色可不像是来跟你相亲相爱的样子。依我说啊,他那模样倒像是吃醋的丈夫来兴师问罪。”
吃醋?是这样吗?昨晚他看起来的确不太高兴,可是……这么一想,谭宝心才发觉他始终没告诉她,他昨晚来找她的用意到底是什么?
“怎么,你都没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徐梦萍戏谑似的瞅了她一眼,假意叹气。“也对啦,有其他更有意思的事情可做,你们两个昨晚应该没什么聊天说话的兴致吧?”
“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