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潇紧咬双唇,控制着自己不哭出来。虽说她平日有些不着调,但毕竟还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女娃,很是感性。
“唉!”姚涟叹息一声,也明白了庆生的苦衷,确实,如果一个人这辈子没经历过什么太大的磨难,恐怕也不会这般偏激。
姚涟也站起身来,没去看地上早已碎成渣的茶具,而是伸手握住了庆生颤抖不已的双手,“庆生,若你信得过我,不妨告知你的难处,有能帮得上的地方,我自会尽我全力相帮。”
触及到姚涟温暖的双手,庆生也冷静下来,朝姚涟笑笑,又同他坐下,这才开口道:“我……好吧,既然如此,那倾城,我便告知你我的来历。”
庆生抬眼看向空处,恍惚中又看到了多年以前的自己,“你可知我为何叫庆生?庆生,原本并不是我的名字,我原名沈兮浔,浙皖人士。之所以叫庆生,是为了纪念他,我的挚爱。庆生,庆生,我庆幸我这一生遇上了他……”
在庆生接下来的讲述中,姚涟和萧潇也都明白了他性格为何这般古怪的原因,感叹之余也很是替他不忿。
庆生,现年已是二十芳华,本名沈兮浔,浙皖一带人,幼年随父入住逍遥庄,在此长大。有一同龄玩伴,乃是逍遥庄少庄主,宋怀之。二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互生情愫。虽有意于对方,可二人尚且年幼,因此并未对对方表露心迹。虽如此,但这份不融于世俗的感情却是二人心知肚明的。
沈兮浔十六岁时贪玩,未经父亲批准,也无人陪同,只身一人出了逍遥庄,去往不远处的乡镇玩闹。正逢市集,商贩众多,人群熙熙攘攘,沈兮浔就在此闲逛。
路旁有小贩与他搭话,说是有件好玩的东西想卖给他,那人将那物夸得是天花乱坠。沈兮浔少年心性,经不起诱惑,就随那人去了。可谁成想那小贩竟是人贩子,自此便开始了他的小倌生涯,被卖入妓院,辗转多家,最后就到了现如今的落水城弱水苑里。
这四年里,不是没想过逃走,刚入园子里他几乎是天天想着逃走,或是有人能来救他,可换回来只是一顿毒打或是虐待。
日子久了,沈兮浔也就放弃了逃走,不是不想逃离这生活,而是这身子已经脏了,再回逍遥庄,他怕旁人的闲言碎语,也怕丢了父亲的脸面,更怕面对宋怀之的嫌弃厌恶。
姚涟虽然一个劲儿的劝解,但沈兮浔随表示感谢,但却毫不动容,同他的话来说,他是无颜再见逍遥庄众人,更愧对他的列祖列宗。
姚涟听完后可以说是相当吃惊,倒不是吃惊他的经历,而是和他有感情那人。逍遥庄的宋怀之他可是认识的啊!
七夕那天自己在他那儿猜谜,然后他还送了一枚玉佩给哥,我去,搞半天原来是熟人的熟人啊!缘分呐!
伸手拍了拍沈兮浔的肩膀,姚涟随口安慰了他几句,见他情绪稳定起来,刚要说宋怀之的事,门外就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姚涟只得住了嘴,同沈兮浔一起看向门口。
沈兮浔抹了抹从眼角流出的泪水,清了清嗓子,才对门外那人说:“进来吧!”
一个下人打扮的青年推开门走了进来,低头说道:“庆生公子,妈妈派我来通知你,说给新来的倾城公子打扮打扮,让他去接客!”
听到这话,姚涟,萧潇第一反应不是怕,而是激动!前所未有的激动!因为这客人十有**就是柳蓉儿啊!这可是自己这次来的目标啊!
沈兮浔自然是不清楚姚涟此刻的算盘的,他只是下意识地担心,倾城公子今天刚入苑子就要接客吗?希望不要是柳小姐……
“大宝,你可知叫倾城陪的那客人是谁?”沈兮浔向那下人问道。
“呃,”大宝偷偷瞧了沈兮浔一眼,吞吞吐吐的说道:“这,这,回庆生公子的话,是,是柳岩庄,柳小姐!”
沈兮浔一个踉跄,险些没站稳,正寻思找个由头给姚涟开脱,站在一旁的姚涟终于开口了。
“呵,庆生公子不必担心,倾城去去就回。”姚涟说着就要朝外走去。
萧潇刚要跟上,姚涟就被沈兮浔给拉住了。
“你,倾城公子,你不能去!那柳蓉儿简直,简直就不是人!”沈兮浔说着,脸都红到脖子了,一半是气得,另一半则是臊的。
姚涟嘴角微抽,不去?劳资他妈就是奔她来的,不去?那劳资的计划就泡汤了!
就在姚涟陷入两难之地,不知道该怎么劝沈兮浔的时候,王牌傻子萧潇出马了!
大手一伸,直接就将二人拽开,恶狠狠地瞪向沈兮浔,“坏人,胆敢欺负本公子贤弟!”
姚涟嘴都抽了,倒不是因为萧潇太过于机智,而是因为,这货,这货特么的居然用得就是平常那口气和声音!
沈兮浔默,原来倾城先前说他弟是傻子这事居然是真的,不然为何弟弟会管哥哥叫贤弟?
大宝脚步微动,下意识朝门口移了两步,幸妈妈提醒过我,新来公子的弟弟是傻子,不然靠太近,难免这傻子不会朝自己扑过来,咬上自己一口!万一得上个疯狗病啥的就不好了。
姚涟又宽慰沈兮浔两句,这才让他同意了自己去接客,然后就让大宝带着自己和萧潇去客人那儿。
原本大宝是死活不让让萧潇去的,毕竟接客这事嘛,只要卖的一方到场就行了,还带个累赘干嘛!而且这累赘还他妈是个傻子!不过由于畏惧萧潇的疯狗病,大宝还是妥协了,只能认命地领着二人去接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