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药。”
于林脸上的心虚一闪而逝,转为目中无人的跋扈,抬高音调说,“你怎么来了?”
身为解九泽门下二弟子,自师兄述风被疏远后,于林便颇为风光。
有爱阿谀奉承的,私下里已经开始给于林送金钱宝物。
于林是被捧几下就飘飘然的性格,仗着解九泽倚重,对待旁人,轻则大呼小喝,重则用刑责罚。
面对戚余歌也不甚敬重。
沈秋庭:“戚道长是路过此处?”
他已不称戚余歌为师尊。
戚余歌看着这位昔日恭顺,如今城府深沉的徒弟,仍是问:“什么药?你们拿来干什么?”
“安神助眠的药,是给解峰主调配的。”
“对,”于林立马附和,“这哪里需要你来问?况且这事你也管不到了。”
戚余歌不爱吃亏,呛他几句:“难怪解九泽要收你这个徒弟,比山门口栓的那条狗还要忠心三分,狂吠不止。”
于林更气了,宛如恶犬呲牙。
戚余歌面露嫌弃,佩剑剑鞘抵在于林肩膀上,稍一用力:“麻烦让一让。”
恶犬哑火,听话地让了行。
戚余歌收剑离开,忽的回忆起来许泊寒给解九泽送过安神茶。
解九泽这么暴躁易怒。
大概真的病的不轻。
戚余歌头疼,眼前一个人接一个地晃,各色面孔,各怀心思。
他怀念海岛了,还有炎北,连天的海水或者无尽的雪,万籁俱寂,有一眼能望到底的踏实感。
此次阳曦会武在云望郡举行,由临壑山庄的程家主办。
正值季节交替,云望郡的冰雪尽数消融,但连绵的阴天晒不干雪水,一到清晨,深夜,白雾即覆盖街巷。
感受不到春天即将到来的喜悦,倒是先被潮湿粘滞的空气压抑了心情。
戚余歌被于林搞坏情绪,走出住处,去街上透气。
今日雾气浓,临近中午也没彻底散尽,杨树密集的黑色枝杈上缀了绿意,在灰蒙蒙的底色中格外亮眼。
遥遥的,戚余歌听见马颈上的铜铃响,长街上逐渐显出两人的轮廓。
牵马的那位身型高挑清瘦,衣袂摇晃,让戚余歌觉得无比熟悉。
“阿宁。”戚余歌开口,白衣人正和小厮说话,闻言转过头来。
眉目冷清,气质拔俗。
果然是迟宁。
戚余歌又惊又喜:“你为何会来此?”
街头不方便说话,戚余歌直接去到迟宁下榻的房间。
半月未见,他们之间打开无数话匣子。
迟宁向戚余歌解释说他是来参加阳曦会武。
“解九泽让我来不过是充场面,哪能真的放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