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轻人她认得,就是早上敲门来买食材的那位。
阿婆操着乡音,说请他们到家里去坐坐。
顾凌霄礼貌回答:“不了阿婆,我们等等就要走了。”
阿婆年纪大眼睛花了,见迟宁坐在顾凌霄身后,皮肤白皙:“你买东西,是给你媳妇吃啊。”
顾凌霄笑了笑:“……嗯。”
“成亲几年啦?”
“三年。”顾凌霄胡诌。
阿婆看迟宁身量高,却消瘦,叮嘱道:“要多吃些呢,忒瘦。”
迟宁险些被噎到,轻轻咳起来。
顾凌霄转头捏捏迟宁的手心:“我会看好他。”
阿婆干完农活走了,迟宁起身灭了岸边的火,期间一直没再说话。
顾凌霄后知后觉地紧张起来。
他总记得昨晚迟宁红着眼睛的样子。
他们明明肩挨着肩,离的很近,顾凌霄却觉得迟宁把自己独自隔绝在了大雨里,画地为牢。
迟宁过去的经历了什么顾凌霄并不想知道,他看到的是当下的迟宁,
涉过岁月的河川,有人双足陷于泥中,有人溺亡中途。衣袍上沾的水,都是岁月留下的疤痕。
能遇见迟宁,顾凌霄已经心生感激。
他既已来迟,便要付出加倍的好来。
顾凌霄小心收起身上的刺,小心翼翼的,但仍然怕冒犯了迟宁:“刚才我那么说,你生气么?”
他说得恳切:“我这一时半刻的总爱犯旧毛病。不太尊重你,冒犯了你。但之后让你不舒服的事情,我都不会再做。”
“没生气。”迟宁回答他,脸上依然没有过多表情。
顾凌霄不知道迟宁这次真没生气,不说话是因为臊得慌,他只以为迟宁有情绪了。
沉默了许久,顾凌霄忽然地想,师尊很抗拒和人有亲密关系,所以灵修时……
“你能不能回答我个问题。”顾凌霄说。
“什么?”迟宁看向他。
“灵修时,你不舒服吗?”
迟宁动作一僵,好半晌说:“不舒服。”
顾凌霄懊丧:“……噢。”
迟宁把话题往旁处引:“昨天晚上给程兄传信报了平安,他却一直没回信。”
顾凌霄:“他回时你已经睡了,信封在我这儿。”
迟宁道:“我看看。”
展开信纸来读,迟宁越看面色越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