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挣扎,可是一点力气都没有,想喊,满嘴的血沫不出声音,虎爷绝望的伸出手来想拉那只拽着自己领子的手,突然感觉身子一沉,到地方了,干枯的芦苇被北风一吹,沙沙作响,这是在河边啊。
河水冰冷冰冷的,这时节要是下河洗澡,下半辈子肯定要和关节炎为伍了,不过虎爷还没想那么长远,他先想到的是,对方要呛死自己。
他猜得没错,对方扭住了他后脖颈上的槽头肉,像揪小鸡一般揪过来往水里按去,冰冷刺骨的河水里还带着冰碴子,刺激的虎爷一阵抽搐,嘴里胡乱往外喷着气泡,两只手徒劳的乱舞着,正当他快要憋死的时候,那只手一提,虎爷又浮出了水面,他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还没来得及求饶,又再次被按在水里,没说出口的话变成了一串气泡浮出水面。
如此周而复始了十几次次,虎爷肚皮里已经灌满了冰水,整个人被折腾的一点力气都没有,就只等着死了,对方似乎这才有点满意,把虎爷提起来,直挺挺的戳在河岸上,然后退后几步,忽然助跑加过来,一记狠狠地穿心腿踹在虎爷后心上,把他踹飞到河里,这才拍拍巴掌,意犹未尽的走了。
虎爷肥胖的身躯凌空飞起,扑通一声掉到小河里,人的求生本能是极其强烈的,何况虎爷的身体素质不算很差,晚宴上喝的那一斤多白酒早就吐出来了,胃里又灌满了冰冷的河水,这会儿他比谁都清醒。
走南闯北半辈子,没想到最后在这小区里的河沟里翻船了,虎爷手舞足蹈的挣扎着,所幸小河很浅,只到人的胸口位置那么深,蹬了几下后终于触地,然后慢慢的往岸边趟过去,可是岸边湿滑无比,虎爷花六万块钱买的貂皮大衣已经湿了水,靴子里也灌满了凉水变得沉重无比,人又受了惊吓,怎么也爬不上来了。
“救命啊救命谁来救救我。”虎爷微弱而凄惨的声音在小河边响着,可惜这条小河是小区里比较荒僻的地方,大冬天的没人过来,他又徒劳的努力了几下,还是没爬上去,此时河水把裤都浸透了,体温迅丧失,虎爷都快哭出来了,难道真的要死在这条河沟里么?
忽然两道手电光在远处晃着,虎爷赶紧再喊救命,两个小区物业管理员终于闻讯走了过来,见状大惊,七手八脚把虎爷拖了上来。
躺在岸边的烂泥地里,虎爷终于哭了,呜呜的嚎着,别提多伤心,多憋屈了。
苏魂站在远处看见有人捞起了这老不死的,才瘪瘪嘴离开。苏魂就是专门来拍这个杂碎的。大开不是叫靠这条狗来强拆吗?把你丫的拍趴下了,我叫你嚣张!苏晓狠狠的想!也是为中午的郭大爷出口恶气!
苏魂走出小区,上了自己的6虎一溜烟的朝旧城区方向驶去。
旧城区的小卖铺和修车铺附近,虎爷的老七和一群大汉正在这附近的一个小饭馆里喝酒,饭馆早就打烊了,可是他们还赖着不走,桌面上杯盘狼藉,六个人喝了五瓶淮江大曲,打出来的饱嗝都带着浓厚的酒味!老七从桌上拿起烟盒一晃,是空的,扭头看了一嗓子:“老板,再炒个大肠,拿两包红梅,一瓶酒。”
老板拎着酒和烟过来,抱歉的说:“大师傅下班了,炒不了菜了。”
老七说:“那就随便炒个鸡蛋。”
“火封了,开不了火了。”
“那就弄一碟花生米来。”
见这帮人没有要走的意思,老板一脸的苦相,老七的一个弟兄站了起来骂道:“怎么着你,还没吃完就要赶人,你不想干了啊?”
老七赶紧拉住他:“消消气。”
又对老板说:“我们晚上有事干,借你宝地再坐一个钟头。”
老板没办法,只好叹口气去给他们抓花生米去了。
夜晚似乎是只有黑,和无尽的蒙蒙细雨。有心的人才会觉雨幕背后似乎有一双眼睛,一双一直没有离开过老七他们背影的眼睛。
“二哥,!”修车铺附近一道黑影,黑影正对着电话说着什么!
雨已经停了,西南风呼呼的吹,沿街的房子雨棚下,滴答滴答的雨水滴落声不断,深夜十一点钟,街上一个行人都没有,万籁俱寂,黑灯瞎火,只有偶尔一两声狗吠传来,却更显得冬夜之萧瑟。
六个男人踩着踩着雨水,一路走了过来,手里拿着报纸包裹的条状物体。
快到地方了,老七示意大家停下,问道:“家伙都拿好了么?”
众人把报纸扯开,露出二尺多长的铁尺和空心钢管,都是揍人的利器,能把人打得很疼但是又不至于出人命。
“油呢?”老七又问身边一个矮胖子。
“现成的,我从泥头车油箱里抽的。”矮胖子拎起手里的铁皮油桶说。
“你Tm的****的啊,怎么能用柴油,要用汽油!你第一回放火么,这点常识都没有?”老七低声骂道。旋即又摆了摆手说:“算了,能点着就行,走吧。”
六个人继续前行,眼瞅着前面就是旧城区的棚户区了,钉子户老郭头的家就在高土坡的进口处,不把这个钉子拔掉,以后连土方车进出都困难。所以虎爷下了死命令,今夜必须把这件事解决,上面都打点好了,尽量不要弄出人命,当然了,万一出了意外,也不是兜不住。
情报说这帮钉子户很团结,还安排了人站哨,但是老七估摸着这么冷的天,站哨的也该撑不住回家睡觉去了吧,可是走到附近,影影绰绰就看见一个人站在那里,好像站岗的样子。
“还真有种。”老七也不知道是骂还是赞,啐了一口说:“过去把他摆平,然后干活。”
两个人这就提着截成二尺长的自来水管上去了,这可不是新式的pVc管子,而是老式的镀锌铁管子,照头夯一下,脑浆子都能砸出来,两人一走过去就一钢管子。
“梆”的一声在夜里特别的响,接着就感觉一股热乎乎的东西喷了出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响起,划破夜空格外的刺耳。
这还不是严重的,严重的事房间里的灯突然就亮了,四周的灯也亮。几乎两人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听见四周的居民喧闹了起来。
最叫两人恐慌的是,被砸了一钢管的人脑袋上一个血洞,人倒地后抽搐了几下居然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