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疑惑的是,此时的白袍青年眼中的嗜血似乎又比刚才要淡一些,再次浮现出浓浓的迷茫,并且直勾勾的看着他,时而还皱眉一下,就像努力想回忆什么却想不起来,同时,身上的戾气仿佛也消散了点…
这种眼神看得广公浑身不自在,他不知道对方怎么忽然从杀人不眨眼的魔头,突然用这种眼神盯着他…
尽管对方这种状态,让人感觉毫无防备,更是偷袭的好时机。
但是,广公没有选择这么做,白袍人是神窟走出来的人,这样的人他从未有过了解,对方既然不动手,他自然也不会主动出手,毕竟他原本的目的就是为了拖住对方,给守窟城的人争取足够的时间,这样的状态是他最希望看到的…
由于他把握不住白袍人什么时候会突然发难,说不定下一秒就直接斩了他再去追其他人,从心里认为,自己肯定不是对方的对手,留下来,只是因为做为城主的责任。
思考一番后,广公认为这样沉默以对下去不是好方法,轻咳一声,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显得平易近人一些,语气也极为谦逊,道,
“晚辈广公见过前辈,不知前辈有何吩咐?晚辈自尽力而为。”
尽管对方是个青年模样,但他给了对方足够的尊境,更是对之前其杀了千余人的事只字不提,每一句话都显得小心翼翼,生怕哪句话不慎惹怒了对方。
白袍人对他的话无动于衷,但是,广公却松了一口气,因为,其双目中的血红已经彻底退去,至少看起来给人没那么重的杀意了。
“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去何处?”
也不知过了多久,白袍人终于有了反应,只不过还是那三个问题,似问他又像自问。
对此,广公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时刻观注着对方的表情。
他猜测,白袍人应该是在这种完全迷茫的神情中才会自言自语这三个问题,而之前其突然魔性大发后一直到现在就没有说过。
广公回忆着,对方魔性大发突起杀人,是在被杀的第一个人回答了句不知道才开始的,所以,哪怕他也不知道,但却绝对不能这么回答。
“前辈是神窟强者,尊号晚辈不敢随意称呼!”
他竟没说知道,也没说不知道,更没说神窟后面魔神的两个字,他现在唯一要做的还是那句话,拖,使尽拖,拖的越久越好。
不光是为了让守窟城的人能逃的更远一些,同时也在等,等帝宫来人,如果帝宫的人有把握,最好合力镇压了对方,甚至是直接斩杀了。
广公之所以一身浩然正气,与人为善,不行恶事,这是因为与他修行的浩有关,如果心生邪念,很容易道便止于此乃至走火入魔。
但浩然正气不代表着愚善,白袍人抬手间杀了千余人是事实,用正道来说,这就是邪修,就是天地所不容的那种人,杀了他也是维护正义,所以,对于这一个定时炸弹般的存在,杀他广公绝不会手软…
“神窟…”
就在这是,白袍人终于说了那三个问题外的话,嘀咕着神窟时眉头几乎皱成了一个“川”字,那样子,看起来很是痛苦。
广公见状心中一惊,难道自已说错话了,对方这个样子,看起来极不稳定,随时都有可能再次失去理智的可能。
全神戒备的同时也在暗自思考,对方到底是不是镜中人?
从现有的情况来看,白袍人不像完全没有灵魂的,至少其有不止一种情绪。
那么最大的原因就是灵魂受创,只是不知道这个受创是因为他人所为,还是其本身是葬纪神窟中的魔头死而复生,如果是后者,那就不是镜中人,因为这种情况或许随着时间的流逝会慢慢恢复…
以广公来看,对方是后者的可能性较大,他始终不认为有人进了神窟还能活着出来,哪怕是个不完整的人。
但如果是后者,那么灭杀对方的事就刻不容缓,现在记忆残缺发作时杀性都这般大,要是等对方真的恢复过来,实力必然会更加恐怖,以神窟葬的都是魔神的说法,到时候,恐怖真的无人制衡了,或许真会印证那句传言:魔神出,黑暗临。
“广师兄…”
就在广公还想着怎么平稳对方的情绪时,突然远处传来一道清脆的声音,广公先是愣了一下,待回过神来便喜从心上…
帝宫的人来了!
他没想到,帝宫的人来的如此的快,传讯不过一个多时辰就到了,唯一的可能是帝宫知道事态紧急开启了上古大阵传送来的。
无论如何,帝宫来人了,他压力就没那么大了,传讯时明确告知了是葬纪神窟走出来了人,帝宫必定做了最大的准备…
可是,下一秒,他脸上的喜色便滞住了。
远远的虚空中,彩霞方向那么依稀可见有身影疾速飞来,速度出奇的快,可想而知对方也是很急切。
但,广公左看右看,发现,来的人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多,甚至少的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
帝宫,就派了一个人来?
没错,只有一个人,一个有着妙美曲线的女子。
这个女子广公还认识,看到对方越来越近,他彻底从喜变成了惊,也不顾会不会惊到白袍人,大喊道,“兰依,你一个人来做什么?快离开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