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面,寸草不深,长年弥漫着肃杀的毁灭气息,别说进去,就是靠近鸿沟,也是十死无生。
更有传言说,如今的大陆之所以是黑日当空,便是受葬纪神窟的影响,如果不是整个大陆最顶尖的那一批强者隔一段时间,这不惜消耗仙力乃至寿元去为大陆净化,或许如今的大陆彻底陷入无尽人黑暗中,哪还有霞光照世?
广公面色沉重,头也没回的问道,“给帝宫的消息传出去了吗?”
在其身后有一个须发皆白,面容极为苍老,但眸子矍铄,低沉道,“城主大人,已经传出去了,只是不知派人来此需要多久?”
说着,仰头望了一眼,凝声道,“希望护城大阵能抵抗住这人吧!”
然城主广公却显得极为悲观,神情复杂道,“把希望寄予护城大阵,倒不如祈祷此人对吾等无伤害之心…”
说着,又重重的叹息一声,“能从神窟都能走出来,无论他是谁,所谓的护城大阵对其就是个摆设,吾之所以下命关城门开大阵,只是不想让守窟城陷入慌乱,说起来,此人如真有歹心,城中人与城外这些人处境无异…”
身后那位老者乃是城主府的老管家,已听命三任城主了,辈分之高饶是广公也恭敬有加,闻言后闪过一抹异色,
“城主大人,神窟真如此可怕吗?老奴观此人乃一青年,远远看去气息也未曾有何特殊之处,会不会是神窟被夸大其词了,此人说不定是哪个冒进后又侥幸逃出来的人而已?”
广公想也没想就坚定的摇了摇头,“绝无可能,没人能冒然进去,更没人能活着走出来…”
不过他也没解释,老管家辈分高,年岁长,自己平日里也会称其一声洪老,但是,辈分再高,所处的位置不一样,他这个城主“晚辈”知道的,对方就不一定知道,或者说是没那个资格了解。
现在,只有一点是广公困惑的,那就是这白袍人的状态。
如老管家说的那般,虽然还隔着一段距离,但他的确没有从其身上感受到压迫感,如果不是出现的地方不对,恐怕没人会去注意这样一个行走的青年。
还有一个,没压迫感可以理解其已经返璞归真,气息内敛,寻常人看不出来,可略显突兀的是,对方无论是神情还是眼神,其中的迷茫很是明显。
莫非…对方真是魔神复生,只是因为沉眠岁月大久,以致于记忆还未苏醒?
广公脑海中闪过一个又一个可能性,但最终得出来的结果都是不能确定,唯一个办法只能静观其变,看看对方究竟意欲何为…
………
随着时间一息息的过去,诡异的白人已经走过了鸿沟,真正踏在了古城所属的疆域,他的脚步还是一如既往的沉重,每一步都走的那么认真,因为所有人都惊慌观注着对方,发现其不仅走的认真,而且每一步的距离、速度都丝毫不差。
近了近了…
古城内外的人看着步步逼进的白袍人,喉咙下意识的做了个下咽的动作,都能听到自已的心跳加速。
“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去何处?”
这是…他在说话?
此刻,对方距城墙只有短短的千米,众人惊讶的发现,这白袍人原来一直很是微弱的自言自语,不断重复这三句话。
老管家半张着嘴巴,“城主大人,此人莫非是个…镜中人?”
广公闻言没有言语,所有的注意力都在白袍人身上。
镜中人,指的是受创失去记忆,或者干脆被人强行抹除记忆,还有遭受他人暴力搜魂,也有很大的可能性成为镜中人。
总而言之,镜中人与行尸走肉的唯一区别在于,后者失去了灵魂,而前辈灵魂尚在,只不过干净的如一张白纸,他们的所有言行,都是根据潜意识来做,准确的说,成为镜中人后,这个人往后的生命,只有寻回自已这一件事…
广公不知道白袍人是不是镜中人,但是总感觉有着怪异之处,却一时也说不上来。
总之,是镜中人也好、不是也罢,他只知道对方是自神窟走出来的人,神窟代表着毁灭,无论是与否,如果对方有戾气,对他们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
………
………
很快,白袍人就来到了城墙角下,先是仰头看了看站在光幕内城墙上的广公众人,然后,又收回目光,望了眼卷缩墙下的人,无一例外,被他目光所扫过的人都心悸不已,尤其是少了护城大阵这一道屏障的人,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好像这样对就看不见自己一样…
鸦雀无声,一双双眼神都紧张盯着那个带着迷茫的白袍青年。
“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去何处?”
白袍人又念叨着这三个问道,好像在见到这么多人后,连声音都大了一些,甚至,众人第一次看到他有了别的动作。
只见他双手抓着自己的头,把一头乌黑的长发弄的凌乱不堪,迷茫中开始又带着一抹痛苦…
“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去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