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旁白皙的双手已经染上些许不易察觉的皱纹,苏贵妃细细打量着,手心的血迹是那般突兀,但任凭谁也看不出这双手了结了多少人的性命。
苏贵妃脸色淡淡,仍有下人处理着手心的伤口,但眼底深深的恶意快要藏不住了。
日将出云,鸡犬未喧,宫外便已经沸腾不已。
“太子薨了!”
宫廷内却未起波澜,静的出奇,风雨欲满楼之感扑面而来。
近十五年来,这个太子形同虚设,在床上躺着快十五年。世人皆道帝王仁慈,念与先皇后之情谊,此次未废太子。
但国不可一日无继承人,如今先太子命丧黄泉自是到了另立太子的时刻了。
众多大臣连夜上书请求再立太子。
纷纷扰扰、熙熙攘攘……
不可能!怎么可能!哥哥怎么会没了,昨日还好好的……
头戴白巾披着麻衣的少女麻木地跪在灵堂,哭着厥过去一次又一次。
她的眼底早已没有了泪水,眼睛又红又肿皆是血丝,耀眼的明眸失去了往日光彩。
知微望向天空,水光潋滟晴方好,这一切仿佛梦一场,她多么希望这都是梦,希望自己能够快快醒来。
屋檐的铃铛叮叮当当响个不停惊起一只刚蜕壳的蝴蝶,忽上忽下忽左忽右没几下便被一只青鸟衔走,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风华正茂的惨绿少年就这么一次又一次的暗淡在勾心斗角之中,直到在权利的浪潮中泯灭消亡,死的无声无息没有掀起一点波澜。
“……怎么又是她。”白影挥舞着哭丧棒,生气地甩着巨长的舌头,“麻了!没事给我们增加业务量啊这是?”
“算了,看着挺惨的。”
黑色身影不忍直视地看了凄凄惨惨戚戚的女孩一样,硬生生拉着长舌头走。
“诶诶诶,哩白拉偶舍投哇……”(你别拉我舌头啊)
白色身影一边吸溜着口水一边拉扯回舌头,奇怪大舌头口音随之消失。
少女抬头看了看空气,眼底闪过一丝迷茫。
哐!
灵堂的门忽然被狠狠踹开,熟悉的身影毫不顾忌闯了进来。
来人依旧是鲜艳夺目的衣裳,双鬓飞天髻上插得满当当的金饰,在阳光的反射下一闪一闪地晃人眼,好一个富贵迷人眼的女子。
魏娇一上来就嚣张跋扈地直接给了跪在地上的知微一脚,把跪了一个晚上滴水未进的知微踹趴在了地上。
“嘶……”
肉体上的疼痛难以忽视。
“哟,这不是我们娇贵的未来漠北王后嘛?怎么摔地上了啊!”
金银首饰随着笑的花枝乱颤的魏娇在头上哐当乱晃,有几条垂下来的珠链缠绕在了一起,配上五光十色的晃眼头饰满头凌乱难以言喻。
“呵呵呵呵呵呵……”
魏娇学着自家母妃在父皇面前的娇柔模样,捂着嘴巴想要笑的秀气一点,可配上这副尊容只觉得十分可笑。
桃菊抽了抽嘴角,心道,贵妃真得不管管着憨货嘛。
知微用手肘撑起身子,在要站起来的那一刻又被踹在了地上。
嘭……
不用看,手肘定已红肿一片。
“哟,还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