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袭者迟疑:“这……”
阴寒剑意如毒蛇绕上他的四肢和脖颈,似要将他的骨头碾得粉碎。
“怎么,不想要活命的机会了?”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偷袭者吓得肝胆俱裂,声泪俱下哭喊求饶,“非是小的不愿。小的确实不知他们被关在哪。”
“国师是天上的神仙,行踪飘忽不定。他要传唤我们,只需一句话,我们就得飞速跪在宫殿门口。我们要见高高在上的仙君,极为不易。”
“任何事情需要禀告,我们只在供奉国师的神殿里焚香祷告,国师自会传下旨意。其他的事情,小的人微位卑,一概不知。”
方休嗤笑:“既然派不上用场,那就……”
“等一下!等一下!”偷袭者仓惶大叫,“既是抓来炼药的童男童女,一定关在宫中某处秘密场所。”
“大人若是想办法混入皇宫……”
“还用想办法混进去?”方休一脸肆意轻狂,“老子大摇大摆走进去,你们的皇帝还不是得和你们一样,跪在老子脚下磕头。”
“住,住手!”明明没人动手,偷袭者却因为心中惧怕,觉得四肢百骸无处不痛。
同僚的惨状还摆在他脚边,为了活命,他灵机一动,忽然道:“强行闯宫铁定行不通!”
“皇城十万禁军,守卫如铜墙铁壁,滴水不漏……”
见方休依旧意态张狂,丝毫没把他口中“十万禁军”放在眼里,他即刻转换话头:“国师将抓来的孩童秘密关押,只有他自己知道在哪。”
“你们即便闯入皇城,也难以找到孩童所在。”
“况且……”他盯着地面,眼珠转动,又想出一个说辞,“况且国师诡计多端,你们闯入皇城,他必然将抓来的孩童当做人质。刀剑无眼,他又心狠手辣,那么多孩童,想要将他们平安无事救出来……”
他装出一副侠肝义胆,言辞恳切:“要将所有孩童安然救出,硬闯皇城实非明智之举。还望大人三思而后行!”
陆续和方休一时无言。
偷袭者见状,再次剖析利弊,一字一句,全在奉劝他们“一切为了孩子”“孩子们的安全才是首要”。
“大人饶小的一命,”说到最后,他提高自己活命的价值,“小的可以想办法带二位混入皇宫,打探出关押孩童的所在,将他们安然无恙地救出来。”
这番慷慨激昂的陈词,听得陆续心念微动。
天道有序,万物有时。修士凡人各行其道,本不该妄加干涉。
森罗剑派的人无一不是杀孽深重的短命鬼,方休强行闯入皇宫伤了凡人,会加重他的业障。
这一做法,陆续本来就不打算同意。
何况偷袭者说的也有几分道理,若国师真以孩童为质,混战之中不小心伤了这些孩子,他也于心不忍。
潜入宫闱,将孩童悄悄救出来,确如偷袭者所说,是上上之策。
他仔细审视对方片刻,问:“你怎么带我们混入宫中?又如何打听关押孩童所在?”
偷袭者擦了擦额间渗出的一片冷汗:“国君自成为西洲天子后,搜罗西洲美人充盈后宫。遇到倾国倾城的绝色,还会敬献给国师享用。”
“小的任职花鸟使,专门负责此事。二位大人若伪装成敬献的美人,轻而易举直达御前。见到行踪隐匿的神秘国师也不无可能。”
陆续:“……我和他都是男的。”
“小公子天人之姿,世所难见。小的为国君搜罗美人,见过的美貌男女无数,从未见过容貌胜过小公子的。”
陆续冷冷瞥了一眼这个助纣为虐的花鸟使:“你们采选民间女子送入宫闱,是不是还要经过层层检查,才能送至皇帝跟前。”
“为了保证送入后宫的秀女不是刺客,自然要洗净身子,不着寸缕……”
“放屁!”方休勃然大怒。
他虽不太懂凡人宫廷的规矩,毕竟见多识广,一听就知怎么一回事。
为防止秀女行刺,送入后宫的人,不能携带任何随身物品——包括衣物。
让陆续伪装成秀女进后宫?!脚指头想也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