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总归听了不舒服,自己的官位是虎捷右厢军指挥使,本不该如此对待。
这次南下,原本是与高怀德一起支援寿州,莫名其妙的被召回之后,领了一群乌合之众来到和州,而先一步到达这里的张琼,根本就不鸟自己。
罢了,大局为重。
“李兄弟,赵节度的意思,我会代为转达的。”
“好,赵指挥,饭食会继续送来,让兄弟们先吃饱饭。”临了,补充了一句:“放心,酒水绝对无毒。”
赵彦徽脸一红,笑道:“哪里话,你我有同袍之谊,在下从未怀疑。”
“如此甚好,告辞!”
李恕走后,赵彦徽脸色又恢复了冷峻,下令道:“军中将士,不可饮酒!”
李恕说的是实话,赵赞就算是蠢货,也不会在“一河之隔”的两军对垒情况下,在送给对方的酒中下毒,当然,主动送饭的目的,也不是为了真心照顾赵彦徽。
关键在于一个字——拖!或者说,疲军之计。
一路奔袭,人困马乏,吃饱了就睡,哪儿那么便宜?东岸不停的敲敲打打、叮叮咣咣,每隔半个时辰送点饭来,就这么吊着一万多人的胃口。
一直折腾到亥时二刻(晚上10点),正是人睡意正浓的时候,东岸逐渐偃旗息鼓,聒噪之声渐歇。
赵彦徽这边,火头军刚到一个地方,无人接待帮忙——也不客观,张琼派人给赵彦徽、副将孔云章,以及军中小头目送了精美食物——累死累活也就准备了三千多人的饭,到了这个时候,还有三千人一口饭没吃,又累又困,实在熬不住了,早就睡过去了。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足够张琼的肠子悔青,再选择一次,他一定会放下自己的傲慢,好生招待远道而来的赵彦徽。
子时刚过,莫愁湾,龙翔军驻地。
龙翔军都指挥使申屠令坚、都统制刘茂忠、都虞侯陈德成,身披盔甲、肋下佩剑,身后是号兵、旗手。
三人面前,是整整齐齐的战舰,楼船、橐船、艨艟、走艇、快船……每一艘船上的龙翔军士兵,一脸悲切,一脸无辜,一脸辛酸泪!
他们手中的长槊、弓箭、钩锁,在火把的映照下,泛着寒光。
脚下,则是一箱箱“燃烧罐”,已经从普通的陶罐,升级成了专门定制,带有把手,能够扔的更远。
申屠令坚用悲愤的语气吼道:“龙翔军的兄弟们,现在,你们回忆一下自己的艰苦训练!”
一句话,将所有人的痛苦记忆唤醒了——
每天训练操作战船,破碎的摇桨,足够堆成一座小山;
身处双手,全都是老茧,已经看不清手掌纹路;
两条胳膊,一条粗,一条细,在经年累月的投掷练习中,身体已经严重的不对称、不协调;
每天举着十几斤的三棱铁槊,对着空气乱扎……
“不,我不要想起来!”
【陵南篮球队附身】
申屠令坚擦了一把眼泪,喊道:“兄弟们,机会来了,我们可以……终于可以出击了!”
呜咽的哭声,从龙翔军队伍中传来,一开始声音很小、抽泣之音,渐渐地,五千老爷们儿放声痛哭。
妈的,终于可以打仗了!
哈哈哈,呜呜呜~
看时辰差不多了,申屠令坚一声令下:“全军进发,目标,兴嘉坝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