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哥哥没有妈妈如果再没有我和爸爸的话,就更可怜了
显然是一只还没学会护食的小笨狗。
闻言,徐嘉致垂眸,定定地看着小笨狗的泪眼,许久才重新扬起嘴角,手上轻柔而耐心地把她转眼又布满脸颊的泪水擦去。
能听见然然这么说,哥哥就不可怜。他柔声哄着小姑娘,听她呼噜呼噜地吸鼻涕,等哥哥在新家落脚了,到时候接然然过来玩,好不好?
六岁的徐颐然通过徐嘉致的离开学会了一个道理:眼泪好像没法解决所有事情。
比如她就是没办法拥有一个哥哥,比如谁也没法把徐嘉致留在徐家。
不过徐嘉致也是说到做到,在新家落脚后闲暇时间便会骑个自行车过来接她去玩,刘梦琳听说一次训她一次,发的火足够掀翻十个天花板。
徐颐然,我跟你说了多少遍,离那个人远一点,你真当他是你哥哥,他天天哄你开心,不知道在打什么算盘,就你这脑袋瓜子,等我们俩不中用了,迟早家产都被人抢过去!
我知道了,妈妈对不起
只是小姑娘每次都泪眼汪汪地认错,下次依然故我。
后来几年,刘梦琳和徐志年忙到连日连日的不回家,偶尔徐颐然晚上睡不着觉,就打电话给徐嘉致,听着徐嘉致的声音入睡。
逐渐的,徐嘉致从雪松乌柏一样的少年成长成为沉稳内敛的青年,徐颐然也从只会抱着娃娃和枕头掉金豆豆的小姑娘,变成了徐嘉致重度依赖患者。
她自己都不明白自己对徐嘉致这种依赖到底为什么会那么严重,明明两个人从来没有一起生活过,但就是好像生活的方方面面,都有徐嘉致的参与。
后来徐颐然也想通了,依赖就依赖吧,反正徐嘉致是哥哥,被她依赖好像也没什么不对的,直到那一天
那天外面突然变天,从晴空万里到乌云密布,再到倾盆大雨,好像只花了不到一小时的功夫。
徐颐然原本和艾茗茗约好去吃冰淇淋的计划都因为这场雨取消,又因为联系不上父母,正郁闷地坐在房间里写作业。
雨声如同轰鸣,徐颐然有点静不下心,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正好徐嘉致的电话打了进来。
这两年她听说徐嘉致很忙,电话也不怎么来,接起来的时候语气还带着点怨气,想问他又在哪里出差,却听见他背后传来和自己这边一样的雨声。
然然,今晚来哥哥这里吃饭好不好?
徐颐然愣了一下,有点犹豫,又因为徐嘉致的下一句话而回心转意。
哥哥给你过生日。
生日这天,父母失联。
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在生日这天有过这种冷遇的小姑娘确实很郁闷,但是父母最近越来越忙,刘梦琳前几天离开家的时候还特地叮嘱她说千万别和徐嘉致再来往。
这句话她长这么大听过不下几百遍,但刘梦琳上次告诫她的时候,神色严肃到让徐颐然感觉到了一丝恐惧。
但那一点因为恐惧而生出的犹豫根本比不上和徐嘉致的亲近。
到了徐嘉致那里,徐嘉致亲自下厨弄了几个菜,买了一个她最喜欢的草莓蛋糕,两个人对面而坐,吃完饭之后熄灯唱生日歌,一转眼就把刚才那点小委屈给忘得干干净净。
许愿环节徐颐然悄悄地将眼皮掀开一条小缝,看着徐嘉致的脸在烛光前显得清俊温和,芝兰玉树,紧张得赶紧重新使劲闭起眼,心跳快到不敢再偷看。
她悄悄地在心里说,希望哥哥身边永远只有她一个女孩子,就听见徐嘉致低沉柔和的声线:然然许了什么愿?
我才不告诉你,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小姑娘赶紧跳起来去厨房拿蛋糕刀。
顺路打开冰箱的时候,看见里面有两瓶瓶身五彩缤纷的气泡酒,就一起拿了过来。
哥哥,你这个是买给谁喝的呀?这个瓶身的设计一看就不像是徐嘉致会买的类型,徐颐然心里憋着一口气,尽量让自己语气听起来正常一些,你交女朋友了?
徐嘉致笑了一声,说:本来想着今天有两件好事,让你尝尝这种低酒精的气泡酒,一起庆祝一下,谁知道你去拿个蛋糕刀就顺路把冰箱打开了。
小姑娘顿时又心花怒放起来,坐回到徐嘉致身边,蛋糕都不吃了,先打开酒瓶尝了一口。
酒精与气泡混在一起,添上两分莓果的香气,口感比汽水要更刺激,徐颐然觉得很新鲜,连喝了好几口,才在徐嘉致的催促下开始切蛋糕。
以前最喜欢的草莓蛋糕突然觉得有点索然无味,徐颐然随便吃了两口便丢在一旁,喝完自己那一瓶还觉得意犹未尽,又把刚才放到徐嘉致手边的那一瓶拿了过来。
徐嘉致好像在说话,但是说什么徐颐然有点听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