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林深等人要去巡检司,船老大忽然闭口不言了。
刚好,船到了西边渡口,林深没有多想,和船老大打了声招呼,跟温海沈良等人牵着马下了船。
西边渡口明显要比河对岸更加热闹一些,不但有朝廷设置的驿站,茶摊,客栈,车马行,甚至南北货铺子和当铺竟然也有,显已发展成了一个小小的集镇样子。
只是,在林深的观察下,这些店铺的生意看起来都不是太好,鲜有人进出,就连铺子里的小二都无精打采的,一脸苦相。
“小二,来壶热茶。”
走进一个茶摊,林深招呼小二过来。
“哎,小二,我怎么看你们这里这些店铺,生意都不怎么样啊。那渡船可是来回一船便几十个人,怎么到这里都看不到几个呢?”
小二把手中的白手巾往肩膀上一搭,走了过来。
“几位客官是头一次我们这杏花营渡口吧?”
“几位有所不知,去年这个时候,甚至直到秋末,这杏花营渡口还是一片繁华呢。只是如今许多来往的客商要去汴梁,都宁可向北多走二十里,从马家堡那个渡口过运粮河,也不从这个渡口走了。单靠一些过往的行人,这边的生意如何能好的起来啊。”
“哦?”林深闻言吃了一惊。
客商宁可多走二十里也不从这边过河,这里面的事情显然不小。
“到底是什么原因,能让来往客商宁可从马家堡走,也不从这里走了呢?”
林深进一步追问。
“还不是因为巡检司···”
“小五子,活干完了么,就在那儿多嘴多舌,今天的工钱不想要了?”
就在小二刚要说出原因时,从内堂传出的喊声打断了小二的话,让他不得不向着林深行了个礼,悻悻的退了下去。
···
大内。
勤政殿后的上书房内,一缕青烟从仙鹤香炉的尖嘴中飘然直上,随后又不着痕迹的消散在空旷的大殿中。
大殿内有两人,正盘坐在书桌左侧的罗汉榻上对弈。
其中一人,赫然便是已经暂时病休,将权力全盘托付给政务堂的文泰皇帝。另一人却是一名身穿八卦缁衣,手拿拂尘的老道。
说是老道,只是因为这道人须发皆白,满脸皱纹,两道近乎两寸来长的寿眉从眼角垂下,已经快要到耳朵边了。
但若听老道中气十足的声音,矫健的动作,满口整齐洁白的牙齿,以及眼睛开阖间不时闪动的精光来看,这老道的年龄还真难以确定。
除了文泰皇帝和老道之外,上书房内连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就连之前经常跟在文泰皇帝身边寸步不离的徐三泰,也止步在上书房门外三丈处。
“啪,”老道在棋盘上落下一子。
“陛下放开政务,不再劳形于案牍,这气色可是比三个月前好的多了。”
文泰皇帝应了一手。
“三个月前,太医署的医正方令国为朕诊脉时,便要朕多加休息。道长也曾说朕思虑过重,不如放一放手。如今看来,这人确实不能太过于劳累,朕即便是天子,也还是凡人一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