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标下还有一事。”
庞大年看得很明白,林深微微上翘的嘴角说明他就是故意的,可庞大年还是得压抑着怒火耐着性子问林深到底是什么事情。
“大人,标下心系朝廷,知道巡检司已有多日无人做主,众兵丁群龙无首,难保不会做出点滋扰地方百姓的事情,故而着急之下,忘了到武备衙门领取官凭和腰牌便去上任,还请大人恕罪。”
“哎,些许小事,何罪之有,林巡检不用放在心上。来人,去后堂将杏花营巡检司林巡检的腰牌和官凭取来···”
庞大年虽然一肚子气,不过也不愿意在这等小事儿上瞎耽误工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林深要是拿出兵部的手令来,庞大年敢硬着头皮不认么?
拿到官凭和腰牌,林深也不再刺激庞大年,到一旁拿起笔,在属于杏花营巡检司的状子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庞大年一直提心吊胆的捏着一口气,直到林深在状子上签过名字之后才算是放下心来,就连笑容看起来都真诚了许多。
拿到腰牌和官凭,林深没有在武备衙门再过多停留。
懒得再看庞大年虚伪的笑容,先让他们自以为得计的高兴一会儿吧。
只有守门的李头儿和一众兵丁有些诧异,这林公子怎么捧着盒子进去,又捧着盒子出来了?
难道大人改性子不收礼了···?
出来武备衙门,林深又去了长公主府。
驸马陈实在内务府衙门当值,长公主竟然也不在家里,去了跟长歌郡主一起开设的蛋糕铺子。
若是驸马与长公主都在,想拐骗陈平陈安兄弟俩,林深多少还有点不好意思,现在两人都不在正好,那重点就落在怎么能撩动这兄弟俩骨子里那好动不安的基因了。
事实上,林深只用了一句话,就让陈平陈安完全忽略了身份的问题,根本不考虑长公主的儿子去林深那个小小的巡检司,还只是去做两个小小的书办,掉不掉他们爹娘的面子。
林郡马是这么说的。
“二位兄长,到了杏花营巡检司,我们就可以按照自己的模式来练军,想怎么练,就怎么练,没有人干涉,也没有人指手画脚,这将是深刻烙印我们灵魂的一支军队···”
没有人可以抵御住这样的诱惑,特别是成日里被一个强势老娘管着,特别向往自由和无拘无束的兄弟俩。
兄弟俩只给爹娘留了一封信,便收拾了随身行李,各自只带了一个护卫,跟着林郡马“私奔”了。
林深回汴梁的第三站,是汴梁城东的施粥场。
巡检司黄册员额七十六人,除了他和陈平陈安沈良徐老七等外,他最起码还想从城外的流民中招募六十个。
至于巡检司现有的二十几个人当中,能留下几个留下几个吧。
反正等他的练兵方式一出来,那些跟着徐耀才习惯了只会欺压百姓,早已忘记了如何当兵的兵丁,就是林深想留估计也会自己想办法走人。
城东的施粥场,在汴梁东城门青龙门外半里之处的一片空地上。
汴梁府早已安排人在此搭好了一排排的窝棚,虽说四处漏风,但总好过睡在露天。
金人并没有攻打至大河岸边,在顺德和大河北岸之间,还有几百里地空间,是以虽有大批遭难的流民南逃,但大部分都滞留在了大河北岸。
能逃过大河来到汴梁的,若不是青壮较多,能抱成团互相拉一把的家族,便是没有老幼妇孺拖累的男子。
城东施粥场这边,除了府衙安排的人之外,在外面维持秩序的,正是东城守御所的兵丁。林深到了之后,还刚好看到了早上点卯时看过的一张熟悉的面孔,东城守御所的把总熊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