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的将装着部分妖师记忆的球放在然的手上,我看着他摊开着手,那个小球无声的、像是沉下水一样,就这样直接沉入他的掌心当中,一点滞留感觉都没有。
「所以你是凡斯的转世?」看着眼前的然,不知道为什么我完全无法将这两个人给搭在一起。
「不是的,其实我只是那位先祖的保管者。」顿了顿,然稍做了解释:「这记忆并不属于我的,只是放在我这边,我并非那一位。他的灵魂早就消失在时间的潮流之中,分裂的力量与记忆被保管着,直到有一天逐渐地消失。」
那不是差不多意思吗?
我疑惑的看着然:「可是你出生开始就有这个记忆吧?」
「嗯,其实这是不同的。现在在这边的白陵然是为自己而活,不是为这个记忆而活,即使这个记忆悲愤、快乐或者哀伤,对我来说都只是别人的东西,并不让其所干扰。」
他解释得有点奇怪,我无法理解他真的可以分得那么清楚吗?
转头看着伊多,我看见他点了头,我想他应该在我来之前也把一切都搞清楚了吧。
「不要因为过去而哀伤,即使花之雪会凋谢,但是泥土下仍然会再生一切。」做了一个祷告般的手势,伊多微微撑着身体靠在一边的垫子上:「我曾经告诉过你一个关于你们的预言。」
「我记得。」第一次听到的时候我还在想一些有的没有的,现在想起来自己都觉得好笑。
因为他的预言真的成真了。
「未来时时刻刻都在改变,当初我所看见的是黑色般的绝望,但是事情并未往最糟糕的方向走去。」叹了口气,伊多看着我:「我只想告诉你这件事情,你知道吗……那时候在湖之镇当中我看见最后的未来……是你亲手杀了冰炎的殿下。」
「我?」那一瞬间,我整个脑袋是空白的,完完全全的空白。
我完全无法想象伊多所说的那个原本未来。
别说我杀不掉学长了,就算能杀掉,我也没有那种胆子去把他杀掉。
「被操弄的阴谋迟早有一天会爆发出来,我在水镜当中看见的景象是鬼王贵族将事实改变,将朋友变成了敌对,你在离开黑馆之后使用了妖师的力量,前来将你带回的人们离不开鬼王冢,血色沉淀在冰川……」闭了闭眼睛,伊多似乎不想再多加描述他看见的东西:「那个未来使人绝望。」
「不过现在已经改变了。」然接了他的话,这样说着:「未来一直有变化,预知的不会永远都准确,鬼王冢当中牺牲了亚那的后人,但是同时免去了其他人的死亡。」
「可是我并不想牺牲学长!」如果可以,我并不想要看见任何人死掉。
「但是他的未来无法改变。」伊多悲伤的看着我:「水镜上面显现了精灵所承受的诅咒,唯有他的未来会按照妖师的诅咒而行,只是形式不同,诅咒却不可能被改变。」
「可是那个是误会……」
如果不是安地尔的话,那些什么该死的诅咒都不可能会出现的。
那只是一个误会……
其实,他们都并不想要这样。
「憎恨大过一切,即使我有着记忆,但是我却不是过往的那个人。」无奈的语气,然偏开了头:「我不是过去的人,那时候的憎恨、那时候他们的友谊我无法完全感受,我没有办法用相等的立场、用凡斯的感觉来驱动那时大过于憎恨的后悔来帮他们解开诅咒。」
憎恨……
我明白然的意思,但是还是无法接受。
四周立即陷入沉默。
伊多也没有再继续往下说了,或许他从头到尾什么都知道,也努力想要改变这些。
可是,我认为很重要的人已经不在了。
「除去那些事情不说,在安地尔手上这份记忆回来之后,我一直觉得奇怪的地方终于也补足了。」似乎不太想探讨分不分清楚的话题,然眯起了眼睛,即使他还是对着我们在微笑,但是已经给人一种冰冷危险的气息:「看来,妖师一族参战的时间将再度来临。」
他站起身,我也马上跟着跳起来:「咦,你不是说妖师一族不可以干预……」
「当然不行,但是安地尔他先动了我们这一族,公会方面也没有理由禁止我们向鬼族讨回代价。」然拍了一下我的头,然后往前走了几步到旁边的窗户:「漾,你在鬼王冢时候被放过血,忘记了吗?」
「诶?有什么关系?」回来之后,我完全忘记有这回事。
「冥玥传回来的公会消息说,安地尔动了凡斯,将他的身体重塑。」看了我一眼,然似乎在斟酌要怎样说:「妖师跟一般种族不一样,所以他需要妖师血缘者的血来唤醒重塑的身体……同时会吸收原本应该有的力量……」
「你意思是说我身上本来那个什么先天力量现在跟着血被吸回去了?」我愣了一下,一下子就知道然想讲什么了。其实这一点都不奇怪,因为力量本来就是那个身体的,被吸走也没什么特别之处。
「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跟现在的你,所拥有的力量差很多,我想至少有一半现在已经在那个重塑的身体身上。」然拍了一下窗格,一旁树上立即有很多鸟降下来,停在四周:「光是这件事情,妖师一族就有充足的理由开战。他利用我们祖先,现在还要污秽遗体,就算我们是黑暗种族,也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而置之不理。」
那些鸟鸣叫了起来,一下子变成了很多有着翅膀的小孩。
「你要对谁开战?」我看着然,然后看了一下旁边的辛西亚。
「千年前,妖师一族对所有的种族宣战是为了仇恨。而千年后,我以妖师一族首领身分再次宣战,是为了捍卫妖师一族的尊严。」眯起眼睛,然看着那些小孩:「将有能力的血缘关系者召集起来,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