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瑞家的连声应好,同孙妈妈点了点头就赶忙回去了。
邵令航就这么站在门口等着,迎着风,看黑下来的天际一点点变得更加浓黑。孙妈妈取了夹棉的斗篷出来给他穿。他系着领口带子的时候才发现,向来稳握兵刃的手竟然微微抖起来。
说不出的压抑,冥冥中,不好的预感一发强过一发。
孙妈妈似乎瞧出了他的紧张和担忧,声音特意放柔了一些,但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拿出男人的气魄来,是你的,就算走掉了也会回来。不是你的,强留下也早晚会离开。就算风满楼雨倾盆,也得留下个好念想。”
邵令航支吾了一声,不知说了句什么,然后便一头扎进了呼啸的寒风中。
他带着少砚从前院走的,还让马房备了马,两人各自一匹,出门后在街上兜了老大一圈子才悄声拐进后巷。恶劣的天气,后巷里空无一人,福家大门洞敞,门口有个搓着手的小厮来回张望,看见邵令航的马,一转身闪进了院里。
邵令航下马的时候,福瑞家的已经跑出来。
“苏可……不见了。”
邵令航心中咯噔一声,跳下马就往正院跑。福瑞家的在后面跟着,忙不迭说明,“我从府里回来后打算跟她说一声的,敲了半天门没人应,推了门发现屋里连人影都没有。问了家里的下人,都说没瞧见。”
这时两人都进了苏可的屋子,福瑞家的指着床上叠得整齐的茜色衣裳,苦着脸说:“这好像是老夫人赏的。”
邵令航死死攥着拳头,几乎是从齿缝里蹦出字来,“她来时带的包袱呢?”
福瑞家的忙去开了衣柜和箱笼,“衣裳都在,但是没瞧见她放钱的匣子。”她用手比划着,“我见过一回,是个这么大的木头匣子,所有的钱和契书都放在一起的。”她口气一僵,“好像是带走了。”
带走了……
那就是离开了。
邵令航铁青着一张脸,眸中有怒意有恨意,不甘夹杂着忿恨,让冷峻的脸更加棱角分明,像是刀刻出来的,带着兵刃的冷意和杀气。
百密一疏,他就让她这么跑了。
没争执没吵闹,没有只言片语,连想象中的不欢而散都没有,她就这么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故意将福瑞家的支走,在这么个寒风凛凛的夜晚不告而别。
她的心,真够冷。
☆、第044章 不惜一切代价
“找,把整个京城掘地三尺也把她给我找着。”邵令航是在咆哮,而非发号施令。
他想要宣泄身体里的那股子憋闷,堵得他呼吸都隐隐生痛。
福家没有多少下人,抛开一堆女人,只有两个长工和两个看守门户的小厮。邵令航将少砚叫进来,吩咐他回府去调人手。福瑞家的要拦,觉得惊动了府里,老夫人那里就瞒不住了。可邵令航此时已经成了一头暴躁的猛兽,什么话都听不进去。她追着少砚出去,在门口嘱咐少砚,先不要调人,把事情偷着告诉孙妈妈,请孙妈妈想想办法。
少砚这回直接从侯府的东角门回的府,脚底抹油跑得飞快,来匆匆去匆匆,没带回人来,带来孙妈妈的一句话。
“孙妈妈说,侯爷要不要先去梁太医府上瞧瞧。”
少砚说的时候,缩着脖子耸着肩膀,自知这话说出口就跟摸老虎屁股一样,可也没有办法。
果然邵令航的脸瞬间就黑了,牙齿咬得铮铮,想都没想就冲了出去。福家的长工正拴着他的马,他夺过缰绳,骑上马风驰电掣奔着梁府而去。
风比刚才更大了,吹在脸上跟刮刀子似的。可邵令航一点也没有放慢速度,他觉得他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倘若他今天没去撷香居吃晚饭,或是从撷香居出来直接就去了福家,苏可可能就走不掉了。
这种亲手放走她的挫败感让他抓狂,比起被她戏耍玩弄,一种会彻底失去她的恐惧让他心惊胆战。
什么豪言壮志,什么放下舍得,都是狗屁。
他放不下,也舍不得。就算她当着他的面口口声声说要离开,他也不能放手。她就应该是他的,天经地义的,本该如此的。什么孝悌忠信礼义廉耻,什么门当户对身份地位,都别跟他扯淡,他就是要她,这辈子他就要她一个人。
狂风怒号,吹不散心底坚定。那份确定的情感像磐石一样扎根在胸口,一点点,一点点地嵌进血肉里,和骨血融为一体。
他得找着她,把她带回来。
别说一个起小长大的兄弟,就是皇上,他也不能把她让给别人。
在梁府门口下了马,邵令航直接闯了进去。没人不认识他,而他又像一头发疯的野兽,所以下人们都不敢拦,提着灯笼飞奔着去正院告诉梁瑾承。等梁瑾承愣头青似的从屋里出来,正对上邵令航嗜血一样的双眸。
邵令航揪着梁瑾承的衣领,凶神恶煞地吼叫着:“她在哪?”
梁瑾承觉得莫名其妙,将苏可调到老夫人身边的事,他第二天就和邵令航摊牌了。当时闹得不愉快,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