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多钟的时候,李弥勒的车队缓缓驶入了李家大院。去了兰花乡才一天的时间,李弥勒就砸出去了六百五十万。
那白风衣胖子在京城也就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虽然有点某些在京城里讨生活的人的脾气,但这种不可理喻的脾气并不是没有办法消除的。
李逸淑回到兰花乡的时候,胖子正吵吵嚷嚷的要撤资,不撤也没办法,毕竟他带来的那点闲钱被杆子宋春雷一番连敲带打的挤兑之后,就掏了个差不多。让他自己去讨回个公道,他又不敢。
来之前,他还真没想到这个小山城里的水居然也能这么深。他坐在乡政府的条件比较简陋的招待所里闷头吃饭的时候,脑子里来来回回盘旋的只有一个念头:都说穷山恶水出刁民,这东古市山不穷水不恶,但民怎么就这么刁呢?
李弥勒来拜访他的时候,他还晕晕乎乎的老半天没有反应过来。对于李弥勒这位原南省富商圈子里面名声不小的坐地土财主,白风衣可不陌生。他上门来,开口就说要为自己和几个朋友开的那家公司注资五百万,条件就是他能继续留在兰花乡投资,而且以后能介绍更多的朋友过来。
白风衣不是傻子,他一眼就看出那位冷艳的女乡长和李弥勒的关系,自然也能想明白这里面的行道。对于这笔意外之财,他当然是欣然接受了。
另外,李弥勒还宣称他会帮自己解决撞车事件,白风衣所掏的“赔偿款”一定一毛不少地退回给他。
至于那群开着豪车的少年与李弥勒是什么关系,白风衣就没有兴趣也没有胆量来探查了,他只知道李弥勒离开之后,他的账户上就多出了一百五十万,这位老板估计是连精神损失费都算上了,那叫个无微不至!
财大,所以气自然就粗了,李弥勒一出马,兰花乡的投资立马就落实下来。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对他来说,还真不是什么问题!
不过,事情虽然解决了,并不代表李弥勒的气就顺了。他一回到家,就不顾卫灵的阻拦,来到李易的院子里。
此时,被大黑追了一天的李易,像一条死狗一般趴在床上哼哼唧唧,将卫灵交代的要装病的事情忘了个一干二净。
李弥勒见到李易这个样子,怒气更甚。他一把抓住儿子的汗津津的后衣领,将他甩到地上,一阵猛踹。
李弥勒揍儿子,不像一些人家那样只是虚张声势吓唬吓唬,他可是真揍!
不过,李弥勒打儿子打的部位倒很有些讲究。李易小的时候,李弥勒揍起来还比较收敛,最多是抽抽手、踹踹屁股。李易再大些的时候,开始在外面打架,虽然多数时候是他打人,但有时候遇到不畏惧李家财力的愣头青,少不得要挨几顿胖揍,因此他不但学会了打人,也学会了挨打;这个时候,李弥勒就不再和儿子客气了,打起来再没有顾忌,他就如同一个拳击手的最佳教练一般,总是能让李易比同龄人更先一步学会怎么挨打。
不过,对儿子不管怎么凶,李弥勒始终都有一个原则——不打脸!
或许正因为这样,李易和李弥勒的关系并不是外面传言的那样僵。至少,李大少开口要钱的时候,从来没觉得不好意思过。
在这俩父子眼里,老子当面叫儿子“小王八蛋”,儿子人前人后的叫老子“疯子”,这就是所谓的父子的感觉了。
李弥勒拳打脚踢,李易也不是一个不知变通的主儿。父子俩一个用力踹,一个如同滚地葫芦一般卖力的在地上滚来滚去,看着痛苦,实际上真没挨了几脚。
直到李弥勒踹累了,才对儿子怒骂一声:“给老子滚回学校去!”
对为什么要挨这顿胖揍都不甚了了的李大少才从地上一跃而起,抱头鼠窜。
“高考之前,不准开车,不准出校门,不准……”
听着怒气值爆满的父亲颁布一条条禁令,李易可不敢在这个时候触霉头。老老实实将悍马的钥匙丢给卫灵,然后找了一个保镖,让他送自己回学校。
李家庄离市区不远,加之李弥勒对手下人向来不小气,保镖配的车都是奔驰,才二十多分钟,车子就停在市一中的门口。
市一中修在一座山头上,可谓是全市最引人注目的建筑群。东古市区的高层楼不多,在市区的任何一个角落,都能够轻易看到学校。实在是不知道,当初规划的时候,领导们是怎么想的。
李易苦着一张脸拉开门,走下车。从李弥勒气势汹汹的回家到自己连滚带爬的被赶出来,还不到一个小时。现在才九点,第二节晚自习的时间。
从校门外望去,呈品字形分布的三排教学楼全部都是灯火通明,隐隐还能听到一些背书的声音。
和门房里那两个朝自己点头哈腰的年轻保安点了点头,李易便一摇三晃地朝宿舍楼走去。
旷课快两周了,他一点都不担心自己会被开除。就像很多学生拼了命地学习削尖脑袋都想挤进一中的实验班而不可得,他这个基本上连考试都不参加的混混学生却能安心地坐在全校最优秀的学生旁边一样,这就是特权——有钱人家的特权!
谁让这三幢教学大楼里面,有一幢是他老爹掏腰包修建起来的呢。
没下晚自习之前,按规定宿舍楼是不会开门的。不过,舍管刘大爷可不是个老古董似的人,前提是你孝敬能跟得上,譬如一包芙蓉王。
躺在自己的床上,李易掏出中南海开始吞云吐雾。他抽的中南海是低焦油的那种,十五块钱一包,相较于他平时花钱的手脚,已经算是很寒碜了。
一起玩的同伴们一直都很好奇大少怎么会抽这种低档次的烟,在他们眼中,李易就算不抽红河道,呼伦贝尔总是该抽抽的。
宿舍是六人间,人多了,条件自然不怎么好。床架子上到处搭着衣服,五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