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落下来,沉沉地压在了他麻木的肺腑之间,一时间,尖锐锥心的剧痛,就穿透了他的所有筋脉和血肉。
说是痛,却更像是一股巨大的茫然感。
他的世界没有亮,没有温暖,黑得可怕。
冰冷阴暗。
他的手无力的垂落在一侧,本想张开嘴来说些什么,但是眼睛却越来越模糊。
陆明庭的声音对他来说都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飘渺又模糊,一点也不真切。
他看不懂陆明庭这样是为了什么。
所以,他没有反抗,也没有还手。
直到陆明庭惊痛的嘶吼声再次炸开在他的脑海里。
他才恍惚清醒过来。
哦。
原来,晚晚是因为他而死的。
对啊。
晚晚就是为了他而死的。
容衍钦心口涌上压制不住的恐慌和疼痛。
“不会。”
他眼里忽然落出了什么冰冷的东西,是泪吗?
他仿佛魔怔了,摇着头,“不会的。”
“陆明庭,她没有死。”
他修长的双手用力的推开陆明庭,陆明庭一个趔趄,后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体。
而容衍钦摇摇晃晃地,艰难地从冷风里走到悬崖边。
不过只有几步路,却像是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死的人是你的夏满。”
“她不是我的晚晚。”
“我的晚晚,她还在等我,她等我去带她回家。”容衍钦苍白的俊脸上竟然浮现出了淡淡的笑意。
可若是细看,他那一双漂亮的眼眸里,瑞年只剩下痛楚和毫无生机的黯然。
他语气喑哑,喉咙里像是带着血腥气,眼泪再次被逼得流了出来。
望着脚下深渊,他顿了顿,随后回过头,看着一脸死灰和衰败的陆明庭。
他的眼神,映着脚下的血泊,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眼底反复流荡着的,是让人胆战心惊的凛冽肃杀。
“陆明庭。”
“你说得对,我的确该死。”
“如果我能早一点知道她就是顾晚晚,她就是我的晚晚。我容衍钦哪怕和你玉石俱焚,我也不会看着她在你的身边受尽你的欺辱。”
“我错就错在,没有早一点带她走。我错在没有早一点杀了你。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叫嚣?晚晚,从今天开始,她就是我的晚晚。”
他深呼吸一口气,身体像是空洞的躯壳。
他再次开口,语调里带着压制不住的极深的疲惫。
“至于你……”
“陆明庭,你欠晚晚的,我会从你身上,一分不少的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