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此种种。
但严潼沉默片刻却轻声道:“我不知道。”
看着季珩眼中的惊讶之色,严潼极为苦涩地轻轻一笑,而后转身望向那片桃林,眼中仿佛有缥缈万年的痛色,他慢声道:“赤将的出现,带走了我对师尊所有的恨。他替我背下了所有的仇恨怨怼,只为替我报仇而活。
他依赖我,信任我,帮我当成最亲的哥哥。
可我却做不到爱护他、疼惜他,纵使有百年光阴,我也无法把他当成家人。”
季珩万万没想到问出来的会是这种结果,深深皱着眉沉声问道:“为什么?他是你的剑灵……”
严潼没回头,闻言沉默片刻又轻声道:“他承载了我对你所有的恨,所以,我便没有了恨。才开始的时候,我还能与他同仇敌忾,想着逃出来后一定要杀了你。
可是后来,赤将本身的力量越来越强大,我渐渐不再能与他心意相通。
时间过的越久,他就越恨你。
而我却慢慢淡忘了仇恨,只想以后能安守魔域,带着赤将,找到宴儿,好好过日子。
最后的几年里,我们常常出现矛盾。
他总想着出来后要以怎样残忍的手段杀了你,我就会很生气,甚至因此惩罚他。
最严重的时候,我甚至想毁了他。
那是我的师尊,我那么喜欢他,你却想杀了他……”
严潼慢慢说着,恍惚间,就像再次跌入了那段暗无天日的时光里。
季珩咬着牙,呼吸都艰涩痛苦。
偏偏严潼还在慢慢说着:“师尊,我知道自己有罪,可是却不知道怎么才能去赎罪……”
季珩垂首无言,起了风,有片片落红从他脚底打着颤飘走了。
严潼的困局又何尝不是他的困局,他自虐地想着自己亲手将严潼封印的时候,想着赤将对严潼百年的陪伴。
想着严潼说的爱,和赤将身上几乎化为实质的恨意。
随着那些飘飞的桃红,季珩慢慢抬眸看向那片桃林。
这里曾经弥漫着杀戮、血腥、仇恨,可现在却只剩了片片桃红。
福灵心至的,季珩忽然抬了头,猛地抓住了严潼的手腕,声音有些发涩:“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可手下的冰凉触感却还是让他心头一惊。
严潼的手很冷,冰块一样。
季珩这才发现,在如此寒冷的妖渊地界,严潼不仅衣着单薄,甚至没有给自己起一层御寒结界。
严潼有些迟钝地看向他,眼中一点儿亮光也没。
季珩就捉着他那只手,神情专注又温柔地看着他,慢慢道:“童童,你说错不在我,可也不完全在你,要不是妖帝的阴谋,一切都不会变成今天这样。
可是往事不可追,错已经酿下,我们只能尽全力弥补。”
严潼听着,终于有了点儿正常反应,他把那只通体碧绿的小瓶子从袖中拿出来,紧紧攥着,哑声道:“他已经死了……我没办法弥补了……”
“有。”季珩看着严潼坚定道:“童童,还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