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了。”齐奚说来也是刚从阁楼处回来,她往下看了几眼,确是热闹,但那不是属于她的。
国公府的风头可以出在家中的任何一个人身上,但不能出在她身上。
她早为自己做好选择了,也安安心心地过着属于她的那一份。
天色一入黑,国公府前中院灯火辉煌,红灯笼无处不在,后院就没有那么打眼,只点了一半,谢慧齐带了女儿又去了后院的藏书楼,那是府中最高的楼院,足有五层,娘俩进去时,楼里的铜灯都点亮了,她们一层层看上去,在满是松香味的书楼顶上也看了一场国公府的热闹,也另有一番味道。
在齐奚眼里,夜色灯火中的国公府明艳得就像只正在经欲*火焚烧欲要展翅高飞的凤凰,在谢慧齐的眼里,她眼睛所到之处都是国公府的防卫,和下人的动静……
母女俩说完彼此在看的东西,谢慧齐怀搂着女儿也是笑,“不管是阿娘,还是任何一个女人,到了这个年纪,眼睛里的这个天下就是实实在在的天下了,没有春花秋月也是好的,你看到的是实在的,得到的也是实在的,就不会做错什么太大的事,也不必再付没必要付出的代价。”
齐奚在母亲的怀里只笑不说话。
谢慧齐碰了碰女儿的额头,接着笑叹,“什么时候都有什么时候的好,等你到了我这年纪,你就知道了。”
说完她看向国公府的最前方,嘴角笑意不断,眼睛却湿润了起来。
她从十几岁进府后所有的欢喜悲哀都藏在了这个府里,这是她的家,也是她的一生。
她得到了许多,但也为此付出了与之相等的眼泪。
母亲话罢,齐奚抱着母亲的腰看着他们的家没有说话。
她也很抱歉,不能活到母亲这个年纪,感受她在此时感受的。
她们相拥着站了一会,直到下人来报,说皇上,国公爷回后院了,还有林元帅也来了。
母女俩踏着夜风回去,盛夏的夜风还是有些许炎热,俩人回到鹤心院的前院或多或小都出了汗,请过安,下人拿来了冰帕,谢慧齐擦脸的时候齐国公挤进了平时给孩子们净手的烟笼阁,拿过冰帕与她道,“我就喝了几杯。”
谢慧齐笑了起来。
齐奚也挥退了身边侍候她们的媳妇子,朝父亲笑道,“那这也得给好东西呀?”
齐国公瞥了女儿一眼,淡道,“净好了脸就出去。”
齐奚没退反靠近了他们,拉着他手臂撒娇,“阿父……”
齐国公干脆敲她的头,瞪她,“还不赶紧。”
齐奚无奈,只好福身往门边走,边走边回头,可怜巴巴地看着他们,但饶是她神色可怜,也还是没引来铁石心肠的父母的心软。
讨东西还是再一次没讨着。
这厢谢慧齐拿过帕子洗了洗,给他擦脸,笑着道,“那就好,回头等空了,你陪我喝时就让你多喝点。”
他在酒桌不能豪饮,要不喝习惯了,同僚逮着了他就灌。
“嗯。”齐国公摸了摸她被冰帕抚过有些冰凉的脸,柔软微凉,很是舒服。
谢慧齐笑着看他闭上眼让她给他擦脸,“你看,你带的好头,皇上也没喝醉了。”
齐国公哼了哼,听不出意味来。
等她给他擦手时他道,“笑得像个傻子。”
“嗯?”谢慧齐没听明白,抬起头看他。
“傻呼呼的,也不太跟奚儿配了。”齐国公还是淡淡道。
谢慧齐笑出声来,“这世人有几人能比他清明?他难得高兴,难得傻些也是可爱。”
齐国公垂眼看她,微扯了下嘴角,看着她高兴的脸把话也咽下了。
趁他在,谢慧齐也提了林大人前来要说的事,“林大人那,皇上?”
“你要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