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始二十八年的春天很快就到了,三月十五这日,双胞胎也年满了八岁。
时间如梭,谢慧齐再想起老祖母时,那位老小孩一样的祖母也是已经过去快八年了。
时间难捱,但也过去的太快。
四月,宫里的梨妃想见她,派人来催了好几道,谢慧齐去了之后,梨妃数次对她欲言又止。
最终,梨妃开了口,满脸的苦涩,“你知道我叫你来,是想求你事的罢?”
谢慧齐低着头没有说话。
她大概能知道梨妃叫她来是为着什么事的。
皇帝在宫中一直生不如死,每当要死的时候,太子就给他把命吊了起来。
“知道的吧?”梨妃拉着她的手,眼泪都掉了出来。
谢慧齐抬头看她,抿了抿嘴,“大概知道一点。”
听她说要求她事,她就是先前不知道她是求生的还是求死的,但现在听着语意也是猜出来了。
“国公夫人,你帮我去求求太子,给皇上一个痛快吧……”梨妃擦了眼边的泪,心中实在不好过。
皇帝对她一生也残忍,但几十年下来,再如何也是有点情谊,她不能见他这样每日忍受着折磨不能死去。
“他再不是个好父皇,但也是个于国有功的皇上啊……”梨妃一想起太子折磨皇上的手段就不寒而栗,她一个旁观之人尚且觉得可怕,而亲自受着那些折辱的皇帝怕是早已经不行了。
与其这样下去,真的不如死了。
“我劝不了。”谢慧齐摇了摇头。
这事她是真劝不了。
于她来说,无论从哪方面她都劝不了。
她父母皆是因皇帝而死,她的家因皇帝而亡,她舅父一家更如是,国公府也没有因皇帝好过了几天,她怎么劝?
她站在哪劝?
就是有劝的人,那也不该是她。
她喜欢梨妃,但梨妃的这个忙,她真帮不了。
梨妃也不是深在深宫就不谙外面世事的女子,她自也是知道谢家是在皇帝的权衡术下没的,也知道皇帝对国公府从未仁慈过,即便齐皇后都是他放任让太后,俞后逼死的,如果不是实在没办法,她也不想来求她这一道。
她知道皇帝活该,但太子的报复也实在是太残忍了。
“国公夫人,你是不知道……”
“娘娘!”梨妃身边的宫女,着急地打断了她的话。
“求您别说了。”宫女见不得主子找死,跪下朝她磕头,“您就别说了。”
到时候污了国公夫人的耳,这事还不知道要怎么算。
贴身宫女的阻止让梨妃木了,过了一会,她凄凉一笑,“我知道你的好意,你的好心我领了。”
只是,在人人都恨不得他死的宫里,如果连个为他求情的人都没有,他也实在太可怜了。
她还是为他求一次吧,就当是她还他这些年对她的那点好。
“娘娘!”
“别说了,退下罢。”
宫女把头磕得出了血,也没唤醒心意已决的主子,最终被梨妃身边的太监扶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