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呢?”只回答了三个简单的“是的”,我看到她漂亮的眼睛里有了一丝怒意。
和那一夜的风情万种相比,现在的她看上去冷酷得像一个审判者。今天她仍是一身黑色,套裙换成了西裤,一样的精致高贵。衣着由紫色变成黑色,眼神也由朦胧羞怯变成凌厉冷漠。
这是那个紫*人吗?眼前的这位只是一个完全职业化的冰冷的上司。但是,我又怎么可能会认错她呢?我的手曾经抚摸了她身上的每一个角落,那种触感记忆犹新;我的唇曾游弋在她的眼睛、嘴唇、脖项;我们曾经共赴云雨……
为什么?对了,她问为什么没有按照客户的意思去做提案。
我该怎么回答她呢?像对东森那样,告诉她我认为自己是对的,只有自己的提案才可以帮助客户吗?和她也要这么说一遍吗?真是好笑,而且,她岂能相信呢?也许,她现在会认为我只是一个不学无术、狂妄自大、专门会滥搞*的花花公子吧。
“小姐,您懂策划吗?”差一点,这种玩世不恭的痞子似的语言就要脱口而出。这样一来,我要做的可能就简单了——直接出门回自己的办公桌收拾东西走人。实际情形是,只是喉咙动了动,我并没发出任何声音。
现在,我无论如何说不出狠话来,不管她究竟是不是认为我是那种人,我都无须向她证明什么。既然玩了,就要玩得起更要输得起。但是,我真的不想离开世纪畅想。我算得上是她的父亲叶双城叶董亲自招进公司的,叶家有恩于我,世纪畅想有恩于我。我不能那么混。
“徐经理告诉过我那些客户的要求,在做提案时让我忘记了。”我语带落寞。
“这么重要的事儿你怎么能忘记呢?因为你的疏忽,可能会使公司蒙受很大的损失……”
我低下头来沉默。我已无话可说。
“秦副总说已经和蓝箭公司沟通好了,对方正在等着再一次的提案,说只要按照对方的意思做就可以了。我看过你的简历档案,你是公司*级的员工了,相信你一定会以大局为重,把这次的提案做好。”她在做总结性的发言了,声音不急不徐,带着娓娓动听的冰冷,“对了,据说除了大的方针之外,对方对你所做提案的细节还是很欣赏的,这样,你在原来提案的基础上改动一下就可以了。”
真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
心乱如麻。
她不了解我,对她来说,按客户的要求修改提案是理所当然天经地义的事儿,也是一件简单的事,所以才会说得这么轻描淡写。但是,她不知道这对我来说,在工作中坚持自己的观点,是信仰般的热忱与执着。我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最强的、自己的案划案是最好的。所以,当有人试图修改我的策划案的时候,我能做的只是心疼地看着,尤其像东森的那种改法,就像看着自己的孩子被肢解那么难受。但是,没有人可以让我按照别人的意志去改动自己付出了心血的作品。从来没有人。这位新上任的美女总经理也不能。
记得磨磨曾经问过我,如果是她让我改动自己的方案怎么办?我并没有回答他,那是因为当时我真的不知道自己会怎么办。但是现在,我知道了。
。。
《策动》 第一部分(19)
“对不起叶总,我做不到。”我抬起头看着她,我想,此时我眼中的坚决会给她留下深刻的印象。
“你是说你不肯修改那个提案吗?”她惊怒中带着好奇。
“是的,如果那份提案不能用,您可以再找别的同事另外做一份。”看着她,我平静地说道。
她可能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我会这么说,一时间竟然无语,脸几乎立刻红了,精致的胸部快速起伏着。
对不起了,我心里说,不是因为你不认我,我就顶你拆你的台,男人的气度我还是有的。相反,你初来乍到,我愿意帮助你,不管从哪方面来说都是这样。
但这件事,涉及到我的自尊和信念,它们是我心中至高无上的神址,是我胸中的一口气,谁都别想抽走它们。因为如果失去这些,我可能只是一个行尸走肉罢了。
不愧是大家闺秀,接下来她做的,还真的让我钦佩。
很快调整好情绪,她沉思了一下,说道:“那好吧,因为对方催得很急,下周一就要求听提案,所以,我会安排别人重新做一份。你就不用管了。不过,你作为公司员工,工作疏忽在先,没有保质保量完成任务;拒绝领导安排在后,无视业务进展要求。因此,必须接受公司对你的处罚。至于是什么样的处罚,下周开全体员工大会的时候我会公布,你先出去吧。”
这个结果在我的意料之中。所谓处罚,最严厉的也无非就是开除了。我站起来,向她点了点头,转身往外走。
走到门口,手拉住门柄的时候,我的动作慢了下来。说实话,我还没完全死心,也不能就这么无声无息地、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默默地离去。我的脑海中,一个声音在说:任一凡,不要轻易放弃,无论如何也要再做一次努力!真的,那个夜晚太美好了,虽然现在飘渺得像几千年以前发生的事儿,但我还是要试一试,因为,我是一个相信奇迹的孩子。于是,在握住门把手的一瞬间,我猛然转过身,直盯着她,沉声说道:“叶总,你不觉得在哪儿见过我吗?”这种超级愚蠢的话竟然脱口而出了。
天!你不知道说完这句话我有多后悔,我简直疯了,这分明是在自取其辱!但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对不起,我想你认错人了。”她只抬头看了我一眼,漆黑的眼睛带着冷漠的深紫色,像一泓深潭,随即低下头做自己的事儿去了。
拉开门出去,然后小心地关好。往自己座位走的同时,我伸出手,狠狠地抽了自己一记耳光。
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我越想越羞愧,越想越窝囊,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痛恨自己。任一凡呀任一凡,你可真是YY出水平来了,典型的给个笑脸当爱情的自作多情傻瓜型的。她什么人你什么人?嗯?一天到晚的痴心妄想,也不分分对象,还是老老实实地干你的活吧。
我咬着牙心里发狠,以至于对面正在收拾东西的方宁关心地问我:“任哥,你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不舒服啊?我这儿有体温计……”
这种不爽的情绪一直持续到中午,中间磨磨来了一趟,问我情况如何。我没有说话,他也就明白了,史无前例地只叹了口气就走开了。中午下班时磨磨又过来了,还是不怎么说话,终于,期期艾艾地约方宁去吃麦当劳。方宁瞬时脸红了,偷偷看了看我,我笑了笑说你们去吧,我还有点活着急做,在公司吃盒饭,他们也就并着肩走出去。
方宁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