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承畴说:“若真如此,你倒应该让将士休整一段时间,等到兵强马壮之日,才可出击。”
吴三桂说:“老师所言极是!学生正在让将士们休整,老师可要前去视察?”吴三桂见洪心存疑虑,故提出要他视察。
洪承畴微笑道:“如此甚好!”说完,便起身。吴三桂连忙在前带路。
洪承畴跟在后面走着。吴三桂将洪带入军营之中,军营之中的兵卒,许多都是憔悴之态。吴三桂没想到兵卒能装得这么像,心中顿时高兴。
洪承畴躬着身子与一士兵搭讪,突然提起士兵的手看了看,然后放下,站起,与吴三桂并肩而行。
吴三桂问:“老师,你看士兵面呈病态,是不是应该休整?”
洪承畴连忙说:“应该,应该。”然后率先离去。
吴三桂又随着洪承畴回到屋内,洪承畴说:“三桂,你让左右退下。”吴三桂虽然不知其意,但仍依言办了。
洪承畴见左右离开之后,突然厉声地说:“吴三桂,你欺骗本钦差,该当何罪?”
吴三桂哈哈大笑,之后说:“老师,你何必跟学生开这等玩笑?”
洪承畴脸色越发严厉,怒道:“我是钦差大臣,受命于皇上,怎么跟你开这等玩笑?”
吴三桂认为洪承畴是诈他,所以,他依然镇定自若地说:“老师若这样想,学生真是冤枉死了!”
洪承畴厉笑道:“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然后,他张开手掌,将掌中之物呈给吴三桂看。
吴三桂初见之下,一时无语。
三、洪承畴对吴三桂面授机宜
原来洪承畴手掌之中是一枚棋子。
吴三桂别开洪承畴透射过来的犀利的目光,脑中在高速运转。他手中握着一枚棋子是什么意思?他在暗示我只不过是他手掌之中的一枚棋子?抑或是暗示他明白我手执棋子迎接马宝一事?还是我刚才下棋之事被他发现?吴三桂觉得都像都不像。他认为:不管怎样,洪承畴手掌之中有枚棋子并不能说明什么。于是,他镇定自若地说:“老师的手掌之中执枚棋子说明什么呢?”
洪承畴哈哈大笑起来,然后肃然地说:“说明平西王在欺骗我!”
吴三桂故作惶恐地说:“老师可不能恐吓学生啊!”
洪承畴轻轻一笑,心想:哪个老师能吓得了你这个学生?嘴上说:“我刚进来之时,在你案几之上拾得这枚棋子。心觉得奇怪,抬头一看,刚好看到有人端着棋盘离开。我想:敢在你房中下棋之人,舍你其谁?”
吴三桂笑道:“老师精明!学生在你来之前确实在下棋。”
洪承畴笑道:“据我看来,平西王若不是军中无事,岂会下棋?这说明你军之中士兵疲累急需休整是假象!”
吴三桂反问道:“老师就凭这点判断学生欺骗老师?”
洪承畴说:“非也!其实我一进门,你已经告诉我了。”
吴三桂说:“学生并无异常举动啊?”
洪承畴说:“你我虽有师生之名,但实无尊贱之分,而且以平西王为人,应该自视甚高才对,为何我一进门,你便对我行跪拜之礼?这说明你有事求我!正是因此而使我生疑惑之心,进门之后我才认真观察拾得这枚棋子!”
吴三桂说:“难道学生对老师执礼甚恭也错了么?”
洪承畴说:“所以,我在视察之中特意多了个心眼!我特意察看了一病态兵卒,发现其手指精血旺盛,并非得病之人。由此可知平西王骗我也!”
吴三桂听到这里,哪里还敢分辩半句,立刻跪在洪承畴面前说:“老师真是神人也!望老师念你我之旧情,救学生一码!”
洪承畴故作不解地说:“平西王如日中天又没有过错,要我救你什么?”
吴三桂说:“学生只是不想解散队伍。”
洪承畴说:“大明虽灭,但有永历帝躲在缅甸,李定国窝住孟艮,你军自然不会解散!”
吴三桂说:“可是,皇上要我立即擒住永历帝,摧毁李定国呢?”
洪承畴说:“食君禄,替君分忧,这是天经地义之事。平西王何故想推辞呢?”
吴三桂心里骂道:这个老奸巨猾的家伙!逼得我非说出心中之隐不可。我即便说出来,看你老家伙又怎么能奈何我?他打算豁出去了,所以他说:“老师,实不相瞒,学生之意是想不解散队伍,长期居于云贵。”
洪承畴故作吃惊道:“平西王这不是拥兵自重么?”